一早,丞相府中的下人就开始忙碌。都知道二郎今日要行冠礼,所以都不敢怠慢。包括春杏,很早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想着可以帮衬些什么。
只有谢修昀自己不紧不慢的,他就坐在铜镜前,一如往常一般地为自己束发。他自认为及冠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这些下人一个个却忙得手忙脚乱的。
“二郎,好了吗?二郎。”他还没有收拾停当,便听见有下人在屋口叩门。
“哦,快了。”谢修昀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倒是很讨厌这种被人催促的感觉。
若是在往常,他哪怕不出来用膳,这些丞相府的人都不会过问。如今,他只是在束发,他们便等不及了?
“二郎,快点吧二郎,家主都着急了。”
“哦,知道了。”谢修昀自觉得很无趣,他倒也不愿去应对那些朝廷的官员。
平日里,阿爷从来都不会带他去走动。若不是因为有与小郡主的婚约在身,只怕他们连他谢修昀这个人都不认识。而今日,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冠礼,他们偏偏就这么急着献礼,真是有趣。
“二郎,你快点吧,家主正催得紧呢。”那下人倒是不知疲倦地在屋口催促着。
可谢修昀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既然是他的冠礼,那便是他说了算。他总是要像平常一般洗漱吧,阿爷怎么会连这么一点时间都等不起?
修昀拿起放在案上的发簪,正要为自己束发时,屋门却被人猛的一下推开了。眼见着,谢桓就那么叉着腰走了进来,方一入屋,就那么怒气冲冲地望着他。
“已经都这个时辰了,你还在做什么?还不快收拾!”谢桓说着,望着他的眼神越发的不耐烦。
大概是被谢修昀那不紧不慢的样子惹怒了,谢桓皱眉道:“来人,帮二郎打理。”
一旁的下人闻声,便慌忙地上前来帮谢修昀收拾了起来。修昀一向不喜欢下人为他更衣束发,如今却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任由下人为他打理着,耳边却又是那责备之言。
“你今儿是怎么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也会赖床。你知不知道,再过些时候,那些宾客就来了。而你却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谢桓一早起来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火气,却都发在了谢修昀的身上。修昀却不吃他这一套,当即便反驳。
“修昀平日里都是这个时辰起榻,算上宾客来的时间也不耽误,不知阿爷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虽心中不满,他说起话来却依旧是不紧不慢的。
谢桓发火的时候多了,他也早就习惯了。许是不喜欢他这个庶子,所以每每有火气,总是喜欢对他出言责备。
“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为父说你两句又有什么不对?”谢桓没有料到谢修昀又会顶撞他。
这个孩子还真是和以往不太一样了,曾经,他无论怎么责备他,谢修昀都不会还嘴的。如今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了。
“你如今也不小的,穿戴也该注意一些了,看看符不符合你自己的身份。那些素色的衣衫就不要再穿了,整个人都看这颓废……”谢桓不知怎的,又开始对他的穿戴评头论足。
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丞相之子?谢桓最讨厌的庶子?还是一个戏子?
谢修昀唇角微扬,便是几分嘲讽的笑容。如今,他就站在那里如那些纨绔弟子一般,任由下人为他更衣。
那礼服满满的珠光宝气,自然是金贵的很。那下人捧在手中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衣角。
谁知,这礼服就那么披上就更尴尬了。这衣衫的尺寸不甚合适,披在谢修昀的身上竟是紧得厉害。修昀本就瘦削,不成想,这衣衫做的尺寸还小。
“家主,这……”那下人一时立在那里都说不出话来。这套衣衫可是之前就拿来让二郎试了,如今却不合身,这该如何是好?
谢桓自然是在一旁冷眼瞧着,那好好的礼服,不成想,谢修昀穿上却是这样的效果。谢桓原本心里就憋着火,此时,就更按捺不住了。
“本相不是让你试了吗?怎么会不合适?你这是……这是要气死本相呀?”谢桓说着,面色就沉了下来,一只手指指着谢修昀,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修昀没有想到阿爷会为了一件衣衫发这么大的火气,这在他眼里却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家主,二郎穿这礼服实在是不合适。不如,不如就让二郎穿之前的吧。”那下人也不知道这么问合不合适,却就这么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
“穿之前的?他那些衣衫有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吗?让那些朱门大户见了,还不得笑话我谢家……”
“阿爷之前又何曾在乎过修昀穿什么?既是连修昀的尺寸都不知道,又何必要这般固执己见?”原本都不想再说什么,二郎却忍不住地反驳。
他当真很讨厌这种被阿爷安排的生活,既然是他的冠礼,自然是他说了算,又何需谢桓在那里指手画脚?
“你说什么?本相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考虑?还不是为了你不要在那些权贵面前出洋相?你是本相的儿子,你做错了事,你做错了事也是在丢本相的人……”
“够了。”面对谢桓的咆哮,谢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