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方才正躲在暗处观察着谢修昀屋中的动静,不成想,这谢修昀不领鲍冲的情,竟把那碗粥倒在了地上。如此一来,还真是失策了。
“这个谢修昀还真是不知好歹,如今,肯有人给他端碗粥饭,他竟然还不肯喝。”小竹子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他原本想要借鲍冲的手除掉谢修昀,如今看来,并没有这么简单。难不成是这谢修昀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不肯喝?按理说不应该呀。
不过,要说这谢修昀,整日里都呆在丞相府中,也不好下手。若是等他及冠之日,再向他下手也不迟。
及冠前日,那礼服已经被送进了谢修昀的屋中。虽说,谢桓已经有几日不曾和谢修昀说话了,但这礼服,他这个做阿爷的还是要提早找人备下的,这一点,他可没有忘。
他也只是大致按照谢修昀的尺寸做的,倒也不知道合不合他的身。就这么命下人定制好了,再送回府来。
“这礼服早些给二郎送去吧,让他试试,看合不合身。”
谢桓此言一出,那下人便立刻照做。心里倒也不由得有几分埋怨,这家主也真是的。既是要给二郎做礼服,也不提前和他商量一下。
这衣衫上金色的纹路,二郎定是不喜欢。倒也不必问二郎,便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一看便知道。倒是家主,作为阿爷,竟还不懂二郎的性子。
谢修昀只是对这送来的衣衫看了一眼,似乎就没了兴致,便放在了一边。
阿爷与他的品味总归是不一样的,即便是一件衣物,阿爷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不会去考虑他这个着衣之人的看法。
“这衣服,二郎可是不喜欢?”连下人都看出了谢修昀的心思。
“先放那吧。喜不喜欢也没那么重要,不过是穿一次而已。”谢修昀的确没有时间去考虑着装的问题,实际上,对于及冠之礼他都没有什么想法。
所谓及冠之日,和以往的每一日又有什么不同?有什么必要搞那么繁琐的礼仪?这朱门大户的规矩还真是多。
“二郎,可是,可是家主让您先试一下看合不合身。”
任务还没有完成,下人自然不可能离开。奈何,谢修昀不喜欢这礼服,便是连试一试的心思都没有。
“你就告诉家主,合适便好。”
谢修昀的穿戴一向简朴,他原本就打算穿之前的一身衣衫,倒也没想到,阿爷如此重视此事。
那下人见修昀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强求。若是二郎不肯试穿,那便随他去便好了,反正,他也传达过谢桓的意思了。要说,这一对父子还真是难调节。
明明是血缘至亲,奈何,谁看谁也不顺眼。二郎这般性情温和之人,却也是个固执的性子,在家主面前倒是连头都不肯低一下。
“是,二郎,那我先退下了。”
“嗯,去吧。”
冠礼倒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及冠之后,便是他与沈小郡主的婚事了。他虽并不怎么喜欢这门亲事,却也不得不听从圣命。
“明日便要行冠礼了,你怎么还吊着一张脸,像什么样子?”谢修昀正思虑着,耳边便又传来了斥责的声音。
他都不必回头都知道,那站在屋口的人一定是阿爷。自从有了这门与沈小郡主的婚约,谢桓似乎就比以往更关注他了。
若是平日,又怎会去管他穿戴这样的小事?如今却为了这样的事,专门来到他的屋中。
“阿爷,您怎么来了?”修昀眉头一皱,自然是不必说的不满。谢桓本与他关系淡薄,常年都不会踏入他的屋中,而一旦来了,也一准没有什么好事。
谢桓也知道二郎不欢迎他,却也没有想到他会明面上就拒绝。
“怎么?为父为何不能来?”谢桓的面色一沉,随即也略过了几分不悦,“这礼服你试了吗?就放在这里?”
谢修昀没想到谢桓还会提及礼服的事情,难免有几分敷衍。
“这样的小事就不需要阿爷操心了,修昀会自己打理好的。”
他本想将此事就这么遮掩过去,没想到,谢桓听他这么一说,就更较真了。
“小事?你是本相之子,你及冠之事又如何能是小事?明日那京都的名门望族,都会前来庆贺。你的冠礼,也关乎这谢家的颜面你明白吗?你怎能这般不上心?”
谢修昀还未说什么,却就被谢桓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颜面?在阿爷的眼里,颜面自然是最重要的东西。之所以,要让下人为他制衣,也就是为了在那些豪门大户面前多几分面子。
这就是阿爷一直以来的想法,修昀虽然知道,却都无从指责什么。
“明日的冠礼不能出任何的岔子,你该当心自己的一举一动。但凡你说错了一句话,都有可能被那些权贵当做把柄,你可明白?”
虽然,并不情愿来见谢修昀,谢桓却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他叮嘱一番。
再怎么说,谢修昀这个庶子也没有存儿那般见过世面。谢桓平日里走亲访友,也只喜欢带上至存。
至于修昀,只喜欢唱唱戏,整日里和那些戏班子混在一起。对谢桓而言,这自然是拿不出手的。
“还请阿爷放心,修昀定当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