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鲍冲从谢至存的屋中出来,只觉得腰酸背痛。要说这谢至存,还真是一个会使唤人的主。以往,陪伴在二郎的身边,他都不会觉得疲累。
可如今,这才当了几日的差,鲍冲就觉得苦不堪言。此时,他捶打着肩头,就向自己的屋中而去。恍惚间,却觉得屋顶上有一个身影闪过。
猛然停住了脚,再抬眼去望时却什么都没有。莫不是他太过疲惫了,所以出现了错觉?鲍冲又揉了揉眼睛,心道,还是自己多疑了。
可他方才往前走了几步,似乎又感知到了那个身影的存在。再去看的时候,却还是什么都没有。真是奇怪了,这丞相府一向都守卫森严,又怎么会有人闯进来?
这么想着,鲍冲不由得啧啧了几声,又转离开了。
此时,谢修昀正在烛光下温书。这些时日,他一直都睡不安稳,索性睡的时间就越来越晚。他一只手撑着面颊,或是有些疲倦了,双眸也不知何时就合在了一起。
也就在这时,一支白羽箭穿过竹窗飞了进来,只听见“嗖”的一声。谢修昀恍恍惚惚间,猛然睁开眼,便看见那支白羽箭向自己飞来。
慌忙间,他侧身一躲,顺利躲过了那支箭羽的袭击。而那箭就插在了一旁的书架上。谢修昀忽而拿起放在一旁的宝剑,剑刃随即出鞘。
事情自然没有这么简单,眼见着一阵箭羽袭来。插着白羽的箭头横冲直撞,谢修昀挥起手臂用宝剑相抵,冷箭便纷纷掉落在了地上。
不多时,书架上,桌案上插的都是。谢修昀则持着宝剑,避在一侧。也不知这贼人是什么意思,既然想要他的性命,就光明正大地来取,这般躲躲藏藏的又像什么样子?
只见一阵冷箭,却不见贼人露面。谢修昀也摸不清那贼人是何用意,莫不是本就不打算要他的性命,只是想要威慑他一下?
也不知何时,再也没有白羽箭射来。屋中的箭却是横七竖八的一大堆,这贼人还真是奇怪,只是杀他一人,有必要浪费这么多箭吗?谢修昀想想都觉得好笑。
如此阵势,却连他一人都杀害不了,可见这贼人不但不是轻车熟路,倒还显得有些愚笨。望着那一堆的白羽箭,谢修昀却懒得去收拾,竟就这般安然睡下了。
翌日,再醒来之时,那来送早膳的下人都屋中的一大堆的白羽箭吓了一跳。下人的手指那么一颤,手中捧着的粥碗就那么掉落在了地上,脸色发白。
“二郎,这,这……”那下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谢修昀正坐在铜镜前为自己束发,倒觉得这下人有些大惊小怪了,便道:“怕什么?只是有人想要我的命而已,你这么提心吊胆的做什么?”
那下人一听就更害怕了,一时间瘫软在地上,竟是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竟拔腿就跑,离开了谢修昀的屋子。
这下人一路跑,一路像那些丫鬟说着什么。这件事情自然也传到了谢桓的耳朵里,谢桓原本正在与秦舒用膳。得知此事之后,勃然大怒,便是连用膳的心思都没有了。
“真是岂有此理,竟是有人想要我子的性命?是何人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擅自闯我丞相府?”谢桓一拍桌子,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站在那里的一排侍卫,一个二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生怕和自己牵扯上什么联系。
谢桓望着他们这默不作声的样子就更来气了,“废物,一群废物。”正说着,将摆在桌案上的饭菜都推倒在了地上。眼见着那些磁盘摔落在地上,变成了一片狼藉。
“还不快去,把二郎的屋子打扫干净。那些箭都收好了,一支也不许落下,送到本相面前来。”
“是。”见谢桓都发话了,那些侍卫倒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又匆匆退下。
谢桓则双手按在桌案上,显而易见的愤怒。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贼人,竟有这样的胆量。这丞相府,也是谁都能闯进来的?还敢对谢修昀下毒手?
虽说谢桓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但怎么说谢修昀也是他的骨血。这帮子贼人也太不把他谢丞相放在眼里了。
“夫君莫要生气。不如先去问问二郎,问问他最近可是得罪了何人?”见谢桓生了气,秦舒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劝说。
有人想要杀害二郎,这对整个谢家来说都是件大事。谢修昀虽说平日里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但如今,他得沈小郡主的欢心,就不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能得罪何人?整日里就知道和那些戏子打交道。本相早知告知过他,要谨言慎行。可他呢?什么时候将本相的话放在心里了?只知道游走在那些戏楼街巷。”
谢桓说着说着,不知不觉间又生起谢修昀的气来。要说这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他若是对唱戏之事没有这么强的执念,倒也可以帮他筹谋个一官半职。
可他谢修昀呢,对仕途丝毫不感兴趣,反倒喜欢舞弄水袖,装腔作势。如此举止,真是让谢桓气得不轻。
“夫君。想来,二郎也不想让夫君生气。他只是年轻气盛,有些任性罢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秦舒也不知怎的,在一旁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