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谢明旭并没有直接回屋。月光下,他漫步在小院中,隐隐约约间便可以看见坐在屋檐上的那个身影。
谢修昀就坐在屋檐上,手中举着一只酒壶,他缓缓地将酒壶中的酒水倒入嘴里。这个身影太熟悉了,不正是二哥吗?只是不知道二哥为何要在月下独酌。
今日的晚宴,他似乎吃得并不舒服,那张侧脸让人看上去总是有点心疼。
“二哥。”谢明旭忍不住叫了一声。
也就是在这时,谢修昀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便微微缓过神来。他一扭过头来,就看见谢明旭的那张脸,随即就多了几分笑容。
“怎么?你还不回屋,站在这里做什么?”
谢明旭则纵身一跃就跳上了屋顶,便慢慢地向坐在那里的谢明旭走去,“二哥为何要独自坐在这里喝酒?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谢修昀没有说话,却只顾着将那些酒水往肚里咽。烦心事?他自然是有的,谁没有呢?可这样的事情需要他说出口吗?
“只是觉得闷得慌,想喝点酒解解闷而已。”谢修昀本就不愿透露太多。这些年不见,谢明旭不会了解他现在的心情。
如今,他呆在这丞相府中的心境,怕是无人能够体会。
“二哥可是觉得不自在?阿娘一向都是如此,不必与她计较。”谢明旭隐约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只是希望看见谢修昀能够开心一点。
谢修昀倒没有想到谢明旭会这样劝说自己,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尴尬地一笑。
是因为王瑛吗?好像并不全是。如果没有王瑛,还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做阿爷的正室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明白。我也从来都没有计较过什么。只是,这些年,我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好陌生。就好像,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谢修昀说着又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一直在这丞相府中长大,却一直都是一种冰冷的感觉。他倒也期待过,那些他本该可以获得的温暖。可是,他并没有。
“二哥,其实,阿爷也挺关心你的。”大概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谢修昀为好,谢明旭吐出了这么一句。
在他眼里,他这个兄长确实是有些不受阿爷的待见。不过,这既然已经是个事实,再纠结这个问题显然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谢修昀大概是不喜欢谢明旭提及这个话题,所以,立刻就打断了他。
“你这些年在外可好?倒不如给我讲讲你在外的经历。”
“我……”谢明旭一说,似乎也来了兴趣,“以前我以为京都很大,直到离开了京都以后,我才知道比京都大的地方多的是……”
鲍冲就站在屋檐下听二人说着话,见谢修昀的面颊上渐渐有了笑容,他也就放心了。这些时日,二郎心中苦闷,便是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如今,三郎回来了,或许,二郎会觉得温暖一些了吧。
晋王府中倒是另外一副景象,沈川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将沈荣叫进屋中训话。本以为邀那漼院首看一场戏,便可以解决入学的问题。
如今看来,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这漼安也是个固执的性子,和他这样的朽木自然是讲不通的。可这宁正书院是多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愿意放弃。
“为父要你用功读书。这些时日,你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沈川没有什么预兆地就黑了脸。
沈荣则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倒不明白阿爷为何突然见就变了脸。这个时候叫他来屋里训话,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阿爷。阿爷不是去见过漼院首了吗?为何又来问我这些?”沈荣倒是有些不解,要说阿爷平日里还从来都没有这样质问过他。
“是。可人家宁正书院有自己的要求,你以为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你阿爷我连脸面都不顾,去求别人,却被拒绝了。你若是能争气一点,你阿爷我何必做这样委屈求全的事情?”
沈川似乎将对漼安的火气都撒在了沈荣的身上,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拜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所赐。他堂堂晋王殿下,何时做过这样求人的事情?
如今倒是好,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谁知,沈荣听见阿爷的训斥,却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反而撇了撇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阿爷,这不能怪我呀,阿爷。既是那漼院首不同意我入学,你也该去质问那漼安去,干嘛要找到我的头上?”沈荣倒是对沈川这样的脾气颇为不满。
他一向都是这样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阿爷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吗?如今又是怎么了?就为了入学之事,竟和自己闹得这般难看。
再说,那宁正书院中都是一群书呆子。这样的地方,他才不愿意去呢。他这晋王世子每日听听戏,看看美人,悠哉游哉,又为何要给自己找不快?
“你呀,你。你真是要把阿爷气死。”沈川指着自己不成气的儿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爷,既然那宁正书院不收我,我就不上了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川气得火烧眉毛,而沈荣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反正他对于入学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整日能到处闲逛,对他而言就是一件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