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氏被噎了一下,目光也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却故作镇定,一副不得已地愁眉不展道:“我怎么没有去找你,怎么没有给你送银子!我几次想见你,秦家人都拦着不让见,说什么我既然走了就没资格再见你,可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在秦家实在过不下去,没办法才离开的,他们凭什么不让我见你!”
刘氏语气有些哽咽,烟圈也红了,入戏特别快,“几番见不到你人,我还是不放心,便托人往秦家送了些银子,我想着看在银子的份上,秦家人就算再不待见闺女也该会对你好一些,可听你的意思,他们根本不曾将银子用到你身上,八成是收起来准备留着给秦诚和秦怜儿用的,那俩孩子成亲了吗?”
反正秦霜和秦家已经掰了,秦霜又不可能会特意去找秦家人确认,是真是假的无从考证,怎么说还不是她说了算?刘氏算计得相当好。
“成了。”秦霜仿佛没想过刘氏说的是真是假,只面不改色地说道:“秦诚成亲的时候拿出了二十两的聘礼,秦怜儿少些也有好几两的嫁妆。”虽然秦诚的二十两实际是她后来给他留着让他藏着给以后的孩子的,反正都在编,就一块儿忽悠呗。
二十两?刘氏心里一跳,她可是记得同福村的生活水平如何,便是条件好的家庭家里孩子成亲的时候发放些最多也就能拿出十两彩礼钱或嫁妆钱,秦家居然能拿出二十两银子?秦李氏和田秀花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赞下这么些钱还舍得都拿出来做彩礼!
平日里定然没少克扣秦霜的口粮,让她节衣缩食,此时,刘氏心底里也多多少少真的生出些对秦霜的愧疚,好在,秦霜不知怎的也算出息了,自己也做了些营生生活变好了,并不需要她这个当娘的再担心她的生活,而且既然已经成了亲,身为她男人的阿辰就该负担起养活秦霜的责任。
刘氏继续哽咽着顺势说道:“他们能拿出这么多彩礼钱,定然就是偷偷藏了我给你的钱,秦家人好狠的心!居然一点都不用在你身上,反而全给了你大伯家的孩子,不但如此,还在你面前任意诋毁我,我,我怎么这么命苦,我的孩儿也定然是从小受了许多罪,当娘的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说到后头就真的开始哭了起来。
秦霜和阿辰看着她说哭就哭,还特别情真意切的样子,也不由啧啧称奇,就这演技,放到现代都能当影后了,大宅门里果然很锻炼人啊,眼泪说流就流,比水龙头都好使。
秦霜木着脸看着刘氏,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时反应不过来似的,半晌,才语气复杂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领到郑家来?以郑家的势力,难不成还没办法从一个乡下村子里领来一个孩子吗?以郑家的家世背景,也不可能不能多养一个孩子。”
刘氏哭泣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眼底里也有一瞬间的失神,秦霜说的话确实是事实,她完全有能力将秦霜接到郑家来,最多不说自己是她的亲娘,哪怕让她在郑家做个丫鬟,也肯定过得比在秦家好,她暗地里还能稍微帮衬着照看着,可是她却选择了彻底忘掉这个孩子,只当作从来没生过,想在郑家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怕经常看见秦霜总会想起在秦家的生活,想起她的出身,生出自卑感,但更多的还是怕秦霜越长大越像她被人看出端倪,最终毁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活。
刘氏紧了紧攥着帕子的手,稍稍收了眼泪,哑着嗓子苦涩地看向秦霜,目光温柔又内疚:“我在郑家的日子也是举步艰难,你只看到我如今在郑家似乎很风光,郑家二太太,呵,听着多好听啊,可是谁又知道这二太太的位置我得来的有多艰难。”
刘氏嘲讽地笑道:“当初我本就是无意中被阿德领回郑家,没有像我大嫂那样好的出身,最初只能为妾,妾室之间的争斗又很激烈,怀了孩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被人害了,虽然郑家家风严谨不允许有妾室残害郑家子嗣的事情,可毕竟不可能完全防住,你不知道我当初为了保住你弟弟费了多大的劲,后来又是多辛苦才能被扶正,扶正之后还得将阿德过世的原配,别的女人给阿德生的孩子郑云淑视如己出,可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我根本没办法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亲近。”
秦霜无言以对,这话可和他们听说的完全不一样,从之前在郑家前厅里见面时她就从郑云淑和刘氏的一些细节上看出这俩人的确是关系很亲近,郑云淑是大小还不懂事的时候就被刘氏养着,即便是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恐怕也将她当成了亲娘来对待,可刘氏此时却在她面前一副对郑云淑很是不喜却要强忍的表情。
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耐倒是真挺厉害,不知道郑云淑要是听了她‘娘’这样说她们之间的关系,会是什么心情?想来应该会很有趣吧。
刘氏不知道秦霜想法,
仍然自顾自地自我洗白:“郑家人并不知道我曾经生过孩子,若是让他们知道,肯定不会让我给阿德做继室,到时候你弟弟郑孝就只能作为庶子待在郑家,庶子在郑家是得不到重视的,难道你愿意让你弟弟在郑家受苦吗?只要你弟弟能在郑家得到足够的家产,我在郑家的话语权更多,日后必然能找到机会名正言顺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