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准备好的一个个大缸打破,清水蔓延开来将烈酒稀释的同时火苗也跟着熄灭了!
“唉,这……这萧奎真他娘的神了!居然如此猛烈的火攻也能克制。”
“这不奇怪,在与迦陀、南野的多次交锋中,烧城是最普遍的一种进攻方式,城头之上储水可以防酒烧、牛粪弹;备沙土能掩油火、矾毒(硫酸);这些措施我相信萧奎比我还要熟上百倍。”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军师还要用对方可以防范的方式进攻呢,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面对沈义的质疑,司马泊夜大笑了起来,随即转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怀好意的问道:
“沈把头是练刀的行家,敢问可曾被自己的武器刺伤过?”
“刚开始的时候有,但现在都练了这么多年,再自己伤到自己岂不是成傻子了?”
“说得好!我就要萧奎当一次傻子!”
“啊?”
沈义不懂司马泊夜的意思张着嘴看着对方,而后者则没有再理会他,随即催促投石车继续往上面投掷烧灼的酒坛,直到将近又过了半个时辰,南琼城头上的水缸全都打破了,士兵们开始从城内运水泼洒。渐渐的,城头之上的积水已经盖住了每个人的鞋子……
“可以啦,给萧奎换点料!”
估算着之前的酒坛攻势差不多了,司马泊夜朝后喊了一嗓子,士兵们逐一相传,将命令传遍整个南琼郡四周,之前给投石车准备弹药的兵卒们换了另一种更大的陶罐,同样是在火堆上烫热,同样是点燃了封纸,但这一次投出去,却是不一样的结果,陶罐在城头上摔的稀碎,你们散出来的液体,一触到火星便沿着积水扩散开来,速度之快南军士卒根本来不及处置,萧奎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计,还来不及开口让士兵们逃离的他,瞬间也被烈焰笼罩,无奈之下只得纵身跳下城头,满地打滚,用极度狼狈的方式扑灭身上的火焰。而当一身乌黑的萧奎再次爬来,抬头环顾四周,只见窜动的火苗已经覆盖了整个外城城头,他布置在上面的一万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几乎无人逃脱……
看到此情此景的萧奎根本没有时间难过,他怀着悲痛,继续指挥着……
“来人!快,快用湿布掩住口鼻,搬运沙土,堵住城头楼道,防止油火蔓延……”
正当萧奎依旧还在拼死抵抗的同时,城外的司马泊夜停止了投石车的攻击,随即命令士兵开始攻击城门!看到这一幕一旁的沈义又不解了……
“司马军师,为何不让投石车向前推进,继续攻击,这样一来油罐就能烧到城内,萧奎即便不死也很难在做抵挡了。”
“沈把子的策略是最好的方式,但泊夜却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看着众军向前推进,司马泊夜也缓缓跟在了后面,此时南琼城头已然没了任何抵抗,他这位军师自然也可毫无顾忌,而跟在他身边的沈义依旧想不通,继续追问着……
“哎,既然是最优的策略为什么不采用呢?”
“因为这样会祸及平民,我们与郁劫刹的争斗,是为了天理公道,是为了皇权不受臣子染指,究其根本还是为了国家,而非是外族入侵,屠戮生灵!”
“啊……”
第一次,沈义第一次见到玩世不恭的司马泊夜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话,一直以来在他心里所谓的十二鬼谋便应该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诡之徒,可如今看着对方洒脱的身影,他这才明白鬼谋者虽杀伐算计,但依旧心怀天下……
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也接踵而至,南琼郡城是广宁州唯一一座没有护城河的城池,在迦陀之战后,魏太祖陈舟为加强此类城镇的防御能力,提议采纳了鲁家的意见,将城门由前后开关的扇门,改成了由石块构造、轴轮铁链拉动的闸门,这样的设计,城门的坚固程度几乎不亚于城墙,对于攻城的一方来说这是极大的麻烦……
“慢,别急着用冲车撞,给我退出去!”
然而在司马泊夜看来,这似乎并不是问题,这位聪明的鬼谋缓然走到城门前叫停了攻势,将手放到了石门上,而由于城投的大火,此刻这整块的石头也变得异常炙热,随即司马泊夜快速的将手抽了回来,胸有成竹的转身吩咐道:“传令下去让攻击四方城门的所有人,排成队列延伸到军营取来凉水进行浇灌,待石门出现裂缝,再用凿子铁锤沿着缝隙进行敲击,但裂纹布满整个石门再上冲车!”
“是!”
士兵们接到命令虽然不懂,但依旧执行,一旁的沈义也再度露出了诧异的神情,这回他没有再问,而是跟着对方回了营寨开始饮酒作乐。
而等过了将近二个时辰,在营中的二人听到一声闷响,司马泊夜随即笑了起来……
“沈把子,第一道门看样是打开了!”
“司马军师真是神人,居然用水便能让石门开裂,老沈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哈哈,这不过是冷热相冲的小把戏而已,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喝了半晌酒的司马泊夜在接连又听到三声闷响之后,随即拉着沈义便要去城门口助战,而且却不想还没等他们走出大营,一名士兵便急匆匆的来到他们面前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