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是纷扰之地,同样是宴席,却又是不同的宴席,正在献王管辖下的崂阳乍安中俨然开幕……
“大人,菜有些凉了,要不要拿去热一热。”
“不用……”
作为主人的田悯忠,连看也没看桌上的菜肴,只顾侧身于旁拨弄着琴弦,虽然在乐律上他相比起红豆、采撷逊色许多,但自娱自乐仍是绰绰有余……
大约又过了一刻,房门再次被推开了,这回他请的客人总算是来了。
“田大人,没想到您竟然会请我赴宴,受宠若惊,实在是受宠若惊呐。”
田悯忠请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东方一叶,后者说话间,已然来到桌前,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坐下之后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先生好像形色匆忙,怎么,是悯忠请客请的不是时候吗?”
说这话的时候田悯忠根本没有撇头看过东方一叶,后者也楞了半秒,随即立刻故作镇定的笑道:
“哈哈,先生那的话,这几天公主不再,一叶自然无事可做,何来匆忙?”
“未必吧,没有公务,私家琐事也能让人忙上好一阵子的。”
田悯忠话到这里,指尖琴弦一挑,原本轻快的调子陡然升高,席间气氛顿时便的紧张起来,东方一叶随即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脸上笑容逐渐收敛,轻声问道:
“敢问田大人,你是否是知道瑜璜的下落?”
自从上次周璇玑向东方一叶讨要苏然,瑜璜负气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到住处,东方一叶这几日也一直在找她……
“嗯。当然,瑜璜姑娘这几日一直在悯忠府上作客。”
这话一出,东方一叶面部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随即问道:
“她还好吗?”
“这个问题有很多种解释。”
东方一叶看着田悯忠悠然自得的样子,怒火已然在腑中升腾,但为了不危机瑜璜的安全,便也只能忍耐……
“还请田大人赐教……”
“如果阁下是问瑜璜姑娘目前状况的话,那应该是不好的,毕竟昏睡了两天,是个人都应该有些发虚了,但如要问她的性命,那还请放心。只要不超过明天,是不会有危险的。”
田悯忠的话好似一炉慢火,不断煎熬着对方的耐心,却让其无法发泄出来。东方一叶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缴械投降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令田悯忠非常的满意,只见他戛然放下琴弦,转过身来缓缓拿起筷子,夹住一坨肉块放到了口中,在一阵细嚼慢咽之后,才又淡淡说道:
“阁下与瑜璜姑娘是献王殿下与公主的贵客,悯忠没有为难的意思,只是有一事不明想探个究竟而已。”
“想从一叶这里知道什么,田大人可以尽管问,但何必要用这种手段?”
看着对方面露厌恶,田悯忠毫不在乎的冷笑了一声,接着对方的话头说道:
“恐怕即便悯忠用了这样的手段,阁下也不一定会说实话?”
“噢,那倒是让一叶感到好奇了,不知是什么问题?”
“你!”
“我?”
“对,就是你,阁下到底是谁?”
对视,无声的对视,过了好一半天,笑声再次从东方一叶口中发出……
“呵呵,田大人真会开玩笑,我不就是我吗?”
面对对方的故作从容,田悯忠眉头轻轻挑起,这位前御史大夫在朝中混迹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的多了,对方的伪装在他眼中实在不值一提……
“不知阁下是否听说过夏云踪?”
“十二鬼谋之一,大名如雷贯耳,怎会不知,田大人为何又莫名提起此人?”
“京城之乱就发生在不久之前,悯忠要是你,来此之前,便该先去跟夏云踪好好的请教演技。”
“田大人的话,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一叶听不懂。”
田悯忠话说到这一步,却见对方仍在强撑,心中逐渐失去了耐心,只见他将手中的筷子立了起来,缓缓放在自己的鼻尖前,然后这才说道:
“第一,扮演一个角色必须要了解这个角色在众人心中的印象,而非自己的主观认识。第二、如果没有扮演角色该有的能力,就该藏拙,就该表现的神秘,而非可意去展示角色特有的技能。第三、刚刚的反应,你不该与悯忠对视太久,你的双眼没有经历过太多波折,藏不住内心的渴望,其次用笑容来伪装毫不在意更是最大的败笔!”
话音落,当筷子再度放下,田悯忠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面前坐的这位东方一叶不自觉的将头扭到了一旁,沉默了许久又才转过头,反问道:
“田大人刚刚说的这些不过猜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东方一叶?”
看着对方嘴硬的样子,田悯忠“噗嗤”一声,气的笑了起来……
“呵,你知道吗?就凭你这无知的样子,便不配当得起“东方一叶”这四个字,作为大魏的前代天下第一智,有多少读书人曾暗中效仿过,他的喜好,生平、爱人、甚至堕落,对于有心人来说收集这些碎片并不算费力。”
“这么说田大人还是一叶的追随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