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萧奎也心一沉,将计就计翻身从马背上跃起,这便要擒贼先擒王,可此刻的甄有钱早已退却了伪装,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他见萧奎直扑自己,毫不慌乱,扬起手臂,一支袖箭便打向对方面门。萧奎见飞来之物,隐隐间藏着一丝绿光,心知暗器上必是抹了毒,不敢怠慢,连忙躲让。与此同时,在甄有钱身边,之前还被鞭挞的孤苦狼嚎的健壮男子,也紧跟着纵身而起,一个猛抱,将他扑倒在地。随即朝甄有钱喊道:
“恩师,快下令!”
而此时的甄有钱神情哀伤,却又异常坚定,随即退出内城门,大声喊道:
“关门,倒矾油。”
这太陆之地所谓的矾油实际上就是硫酸,由于是从胆矾中提炼而出,因此而得名。这萧奎一听到这矾油一词,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御起内息要挣脱纠缠,可却不想越是挣扎,那人手便缠的越紧,低头一看才知抱住他这人原来是西域汐州南宗散手门的弟子,对方用的这招金绞缠蟒手,世间除了岳豫笙的群芳谱无任何人可解。萧奎所习的天绝指在指法中虽算得魁首,但却不克擒拿术,无奈之间,他只能强行突破……
“天绝终式,狂妄暴戾净魔宵。”
眼瞧着内城门也关闭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头顶砖块逐一落下,一口悬挂的大锅从上方露了出来,萧奎心知时间不多了,因而抬手便是绝招,只见他将天绝指力打入身体,一时间电光雷鸣从身上爆裂而出,此刻的萧奎好似一头带电的怪物,抱在他身上的少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的招式,躲闪不及瞬间便成了焦尸。而见到此情此景,另外四名皆为棘魉宗弟子的巨汉也顾不得什么了,奋力扑向萧奎,可后者此时与其说是一身雷电,不如说就是雷电本身,随即光影一闪、内城门便被撞开了一个大洞,有如魔神一般的萧奎已经冲进了城中,而与此同时,城门内大锅倾覆,矾油泄下。四名扑了空的棘魉宗弟子在惨叫声中随即化成了一堆烂肉。
“甄有钱,你怎敢如此?”
怒气腾腾的萧奎连看都不看身后的惨相,死死的盯着已经站在城头上的县令甄有钱,而后者此刻毫无忌惮,浩然回道:“在你看来,我甄某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能坐到一县之令全靠李家宗族庇荫。而你却不知我这官实乃张公栋庭推荐,我虽不才,却也知是非忠义,更懂士为知己者死,今日我甄某若不能杀贼报恩,便与这獐城三千余口百姓共殉国难。
“共殉国难!共殉国难!!”
随着甄有钱声音落下,奋不顾身涌至萧奎面前的不仅仅只有当地士兵还有拿着棍棒叉耙的男女老幼,他们高声附和着最后的四个字,眼中没有一丝畏惧。此刻在萧奎眼中,那身材单薄的甄有钱是何等伟岸,曾流落民间的他明白,百姓不识君王,只认当地官员,能让他们这般性命相托的人,绝不是什么狗腿子,然而两军交锋,为将者不能心怀仁慈……
随即萧奎抬手一抱拳,散去了一身雷光,这是尽可能少杀无辜者的怜悯之心,然而坚定的眼神却也告诉所有人,挡吾者死!
“甄大人,得罪了!”
“来!”
一声喝,一声应,坚定、豪气如这二人,不退不让!话音落,萧奎一头扎进血雨滂沱之中,手中指光尽染无辜者红殇,短短瞬间百余人便死在电光之下!
“萧奎,你这畜生!我疾风何……”
见那萧奎杀人如麻,简直就是混世魔王,人群中的一名少年,看样子是北丘派的弟子,高喊一声抬腿便上,然而话未尽,北丘腿法才碰到对方肩头,便被萧奎一把扯过,紧接着一指爆头,当场毙命!
“小鱼!”
痛惜声不仅仅只是从甄有钱口中喊出,另外两个少年也哀嚎一声,愤怒暴起冲到萧奎面前,抬剑便砍,萧奎伸指去接,然还未碰到剑身,却感觉到剑意中带着一股哀怨,同时见那剑光突然一柔好似两条彩带,绕成了弧线至刺心脏而来,萧奎见状连连回退,同时问道:
“你们是悲欢剑门的弟子?”
“我们更是獐城百姓!”
二人异口同声回答的同时,萧奎纵身跃起,两手分别往两人颈部一探,随着两股电光闪出,二名少年也轰然倒下。
而站在城墙上的甄有钱看着手中可用的战力越来越少,无辜的百姓越死越多,坚定如他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愧疚,嘴唇估算的声音随即便的颤抖……
“三十……二十……十五……十!”
眼瞧着萧奎已经杀进十丈之内,甄有钱背在身后着的手缓缓亮出,此刻在他双手之间竟然多了一把……这是甄有钱最擅长的武器!随后只见他快速的将一支抹了毒的箭,熟练的搭在弦上,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同时,将整个弓弦拉满。
而下面的萧奎,抬头瞥了一眼城头上的甄有钱,便也知道自己所处位置,既是射击最佳距离,也是对方最后的机会。
于是乎萧奎双脚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他静静的凝视着上面的甄有钱,似乎在有意告诉对方,这唯一的机会我允你!
而再看那甄有钱此时已是满头大汗,脸上青筋暴起微颤,但双手却未受到丝毫的影响,神情亦是坚定,宛如也在默默的回应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