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这二人才走不久,太师府的大门再次打开,郁劫刹换了一套便服,登上车驾,准备外出,与此同时,夏云踪却不失时机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主公这是要进宫吗?”
“是啊,云踪有事?”
“呵呵,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刚刚走到一半忽然想起粮草供应的杂事就折回来与山遥兄商议,可却没碰上他,本也不是大事;云踪思量了一番后,决定还是先去宫里把要紧的政务处理了,稍晚再去找他吧。”
“你呀!”
郁劫刹甚是威严的笑了笑,他知道以夏云踪的性格,出现在这里除了等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事,便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同往吧。”
“是。”
夏云踪倒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上了车驾,郁劫刹原以为他必然会有所建言,可没想行之半程,对方却一句话也不说,双眼凝视着路上寥寥无几的行人,尤其是女子,每每看到便会发出叹息,这倒引起了郁劫刹的兴趣,后者瞥眼看了看他随口问道:
“云踪这是怎么了,今日为何看到路间女子会如此惆怅,莫不是看上了那家姑娘,种下了相思病?”
“哈哈,主公说笑了。”
夏云踪腼腆一笑,这份憨厚郁劫刹倒是有许多年未见了,一看到这幅表情他想起当年还是孩子时一同玩耍的时光,这位面如冰霜的四帅脸上也不由得多了一丝温柔,只见他抬起手指了指对方鬓角中藏着的一根白发,感慨的说道: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只顾厮杀搏命,没操什么心,年入不惑依旧精力旺盛,倒是你小我几岁,却已生华发,实在是操心太多,看来是该给你找个媳妇,好好过过日子了。”
“主公……”
夏云踪这二字才出便被郁劫刹给止住了。
“此时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便不该用这生分的称呼。”
“是。”
夏云踪腼腆的笑了笑,随即又说道:
“大哥尚且还未成家,小弟又怎敢抢先,刚刚视女子而哀叹,不过是想起边关奴市,女子价贱,如今战事一开又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姑娘颠沛流离,恐怕过不了几日女奴行情还不及牛羊。”
“是啊!”
夏云踪的话亦然郁劫刹深感锥心,后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表情坚毅的说道:
“我们夺取天下的初衷便是要彻底废除士族特权,将奴隶二字从中土抹掉。如今大权在握,我看该是时候适当的着手了。”
“大哥莫急,如今信王起兵,士族还得安抚,切不可引起内忧啊。”
“哼,蝼蚁能掀起多大的浪,他们要是敢跳出来,我就趁机一锅端了!”
夏云踪转头朝着郁劫刹笑了笑,神情有些复杂,他必须阻止郁劫刹的莽撞却又必须掌握分寸,免得对方心生不悦,反而弄巧成拙。
“我知大哥不屑那群杂碎,但以武力强行灭之,既便宜了他们还会带来隐患,何不如让其自相残杀,耗尽剥夺而来的无义之财,最后等起他们成了空壳,您再解除特权,届时那群无能为力的废物只能畏缩在您脚下祈求,哀嚎!”
“然后我毫无怜悯的拒绝他们?嗯,这感觉不错!”
郁劫刹没等夏云踪把话说完便接了上来,接着他轻轻的闭上眼睛享受着那美丽的画面,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问道:
“你能做到吗?”
“当然!”
“那这件事情,我就交给小弟你来处理了。”
“是!”
看着郁劫刹愉悦的表情,夏云踪松了口气,但他此次同行的目的绝不仅仅只是让郁劫刹将处理士族的事放权与他而已,接下来的建言更为重要,眼见着宫城越来越近了,夏云踪决定趁热打铁……
“大哥,我们还是来说说女人吧。”
“嗯?”
平日里夏云踪虽说有这方面的兴趣,可是却从未将女人拿到桌面上来说,一时间倒也引来郁劫刹的兴趣,转头静静的凝视着对方,而夏云踪呢,也知道这样开口太过唐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解释道:
“是这么一回事,我之前作礼部尚书的时候,手下有一名祠部司的官员,喜欢上了琼州的一名娼妓,您知道的琼州妓女多半来自迦陀,大眼、俏鼻、身材妖娆自是动人,可这位官员是有妇之夫,再加之他又任职礼部,纳娼妓为妾,难免要遭御史弹劾,因此在赎身之后只能将这妓女藏在京城的一处宅院中偷偷的与其亲热,一开始做的还算隐秘,可后来这位官员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日日与那妓女会面,早出晚归,终于被他夫人发现并向公婆告发,而为保儿子的前途,亦为了家门清誉,这名官员的父母竟以勾引人夫的罪名,将这名娼妓当众活活打死。”
“噢,竟有此事,那名官员呢?难道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惨死竟无动于衷?”
见郁劫刹听得津津有味,夏云踪心中甚是得意,连忙接着说道:
“他能怎样,在我大魏理大不过孝,再说了本就是自己的不是,那还有脸为情妇辩解。”
“哼,废物,致心爱之人枉死也不敢承担责任,这样的东西莫说为官连人都不配做,他还在朝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