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醒醒,快醒醒,出大事了!”
我记得那天,也是一个深冬的早晨,连夜的大雪洗尽铅华,让最为贵气的士族楼阁也沾染了一缕清素。
“哈~怎么了,大早上的叫魂呀?”
我在呼唤声中打着哈欠慢慢从床上坐起,伺候我的丫鬟,已经迫不及待的掀开了我的被子,一边替我更衣,一边慌张的说道:
“少爷,昨晚出大事了,您的表姐夫王顺宦王大公子昨晚被人给杀了!”
“啊,竟会有此事?”
我惊讶着翻身下了床,手慌脚乱的系着腰带,一边的丫鬟反倒没帮上忙,只好站在一旁叮嘱道:
“老爷让您赶紧去正堂。”
“哎呀,还用你说!”
说话间,我已经穿上了皮靴,一边下着阁楼,一边将头发胡乱盘了起来,然后当我快步赶往了正堂,此刻在这其中除了父亲之外,还有当地的太守……
“你看看你,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褚家虽不算什么大的士族,但规矩却大的很,父亲见到我这般狼狈模样,心里甚是不悦,当着外人的面便呵斥了起来,而那时的我则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了起来……
“父亲,你也知道,表姐夫平日里待山遥最好,他今遭惨变,我,我那还顾得上什么礼节呀!”
“唉,好啦好啦!快别哭了,太守大人还在堂前,注意礼节,礼节!”
王家不但是当地的大士族,表姐夫在朝中亦有功名,虽说只是散官,但他的死却足以震动州府,因而太守大人也不敢怠慢,在查验完了案发现场之后。这便前来登门拜访寻找证据。
“褚公子,还请节哀。本官知道你难过,但若不及早告破案情又何以告慰王大人在天之灵呢?”
太守见我哭的何其悲痛,这便也出言相劝,我凝噎了好一会,这才慢慢冷静下来,抹着眼泪说道:
“大人说的极是,有什么需要山遥协助的,还请尽管直言,山遥决不推辞。”
“嗨,你一个屁大的孩子,需要你帮什么忙?太守大人是来问话的,认真回答便是!”
父亲膝下有三个儿子,数我年纪最小,也最是顽劣,平日里不爱读书,只喜欢舞刀弄枪,因而从不讨父亲喜欢。
“是,孩儿知道了。”
说着我朝太守行了一礼,规规矩矩的站到了他的面前,后者朝父亲点了个头之后,这才温言细语的问道:
“昨晚案发之前,褚小公子是否和王顺宦大人待在一起?”
“是的,昨日晚饭后表姐夫要去逛青楼顺便稍上了山遥,说是带我长长见识……”
“胡闹!你才十二岁,去青楼长什么见识?长什么见识!”
父亲才一听说我昨夜去的是那种污秽之地,顿时便火冒三丈,站起身找来一根木棒抬手便要打,而我也到不傻,连忙躲到太守身后,拿他当起了挡箭牌!
“呵呵,好啦好啦,褚员外,士族家的少爷懂事的早,也就逛了趟妓院,听说也没做什么,您老消消气,待本官把话问完如何?”
“哼!”
在太守大人的劝解下,父亲哼了一声,将那木棒丢到一旁,坐回了椅子上再也不理我了……
“好了,褚小公子,继续说吧。”
“是!”
在应了一声之后,我小心翼翼的从太守身后走出,再次站回到了他的面前,出于对父亲的惧怕,说话间还不时地还瞥朝他看去……
“当晚我们戌时初刻怜春院,表姐夫叫来两个长得好看的姐姐,陪他喝酒,而我则坐在一旁吃着鹌鹑……”
“鹌鹑?”
这种玩意儿,肉极少,达官贵族很少吃它,因而在太守老爷耳中倒显得有些个新鲜……
“逆子就好这一口,大人莫要见怪。”
“咳~哪里哪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痒处,正常,正常,小公子请接着说。”
太守用咳嗽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随即目光再度回到了我的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怜春院的厨子手脚不干净,山遥吃下两只便觉得不舒服,因而去了茅房许久,等回来的时候,表姐夫便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一个姐姐与我伺候,可一来我身子不适,二来也不爱和陌生人独处,所以这便唤来下人将我送回了家。”
“……”
我的话似乎让太守大人察觉到了什么,随即沉吟了一番后又接着问道:
“小公子大概去了多久的茅房?”
“也许一个时辰吧!”
“这么久?”
“唉,别提了,这还不止呢,回了府我又跑了好几回茅厕,直到请来郎中开了药,这才消停了下来。”
“噢?那小公子还真是遭了罪了。”
太守嘴上虽是同情,但目光却转向了父亲。后者明白是什么意思,连忙也跟着回答道:
“是这样的,逆子回来之后,确实一直喊肚子疼,因而我才派人深夜请来了丘郎中给他开了药。”
“哦,原来是悬济药馆的丘神医呀,那自是一副药便见效了!”
太守一边附和着,一边朝屋外的捕快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派人去查……
“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