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慕姿说不出的好笑，她扯了扯唇，唇角无意识的勾出几分淡笑。
池暮刚好看到。
她的笑其实是微表情，只是眼神太过深远，瞳眸微微散涣，像是在想什么很遥远的事情，让她觉得好笑，又好似有些嘲弄。但很浅，看起来好似只是无意间想起来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池暮眯起眼睛，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因为他失忆对过往的事情一概不知，而她却认识他很久了。他的直觉告诉他慕姿很了解他，可他对她这个表情之下的想法却一无所知。
慕姿没有出声，只有站在她身侧的Eisen突然出声打破了沉默，“那么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曹小姐，你私自霸占的男人是别人的丈夫，无论从哪个层面说，你现在都是一个第三者。”
慕姿的睫毛眨了眨，她垂着眸，神色仍然很冷淡。
曹婷婷对上Eisen冷漠疏远的眼神，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戳了一下，盖在被褥下的手指紧攥得关节都泛白了。
她其实很清楚，谁又不清楚呢？
这个问题，才是目前真正的问题。
曹婷婷抬起头求助的看向池暮，却发现这个男人并没有看她，反倒是垂首，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一副若有所思出神的模样。
她看了好一会
儿男人都没有察觉，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没有办法只能再次看向慕姿，深吸一口气后鼓起勇气说，“慕小姐，时隔五年，你……还爱他吗？”
慕姿抬起眸，唇角勾起冰凉的弧度，“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
他当初不喜欢她，还不是照样娶了她。
后来她的热情和爱意被消耗殆尽，她想离婚，最终没能如愿。如今她早就不是十八岁的单纯少女了，爱和不爱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爱情也起不到决定婚姻如何的作用了。
曹婷婷低下了头，很慢很轻的说：“如果你还爱他，他也决定……选择你，那么我会……会退出的，但如果……”她说着说着抬起了头，咬着牙紧张的说，“如果这些年你已经对他没有感情了，或者说曾经也爱过别人，只是错过了，现在正好是空窗期，那么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成全？
呵呵。
慕姿一言不发的拿起包，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她这个动作也引来了池暮的视线。
她中午的时候替池景见了一个合作人，穿的还是一惯精致的商务西装，优雅又格外的有气质。手里拿着手提包，笑意淡淡的对男人说，“很简单
，只要你能过得了池景那关，只要我慕家的利益不会有半分损失。离不离婚对我来说无所谓，反正五年前你被宣告死亡的时候我就成为了寡妇，你活着的时候，我也没比寡妇好到哪儿去。”
她说完就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病房门外走。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男人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做生意久了，已经习惯了眦睚必报，我和你还存在婚姻关系时你是我的丈夫，在你身上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如果你成为别人的男人了，那么我花在你身上的每一分钱都请你仔细算清楚，连带着利息一起还我。”
池暮看着她，低低的笑了笑，“慕小姐还真是冷漠又没有人情味，年纪不大，却一点都不可爱啊。”
慕姿懒得理他，转身直接离开。
……
医院门口。
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落日下的光线很柔和。禹城傍晚的风很大，刮得她的发丝些许凌乱。
慕姿站在阶梯上，抬头看着天边的晚霞，没由来的笑了下。
这里的天气还真是让人觉得舒服啊。
Eisen站在她身后，恭敬的道：“慕小姐，您现在是直接回酒店，还是去别的地方？”
她嗓音清淡散漫，“没有其他地方要去
，也不想现在回酒店。”
静默了片刻，Eisen还是低声问了一句，“大公子的事情，您准备怎么处理……”
她勾唇笑了笑，淡淡静静的声音似乎快被风吹散，“没什么准备，随便吧，有没有他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要真想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棒打鸳鸯这种事情我也没兴趣做，要拆散他们的事情让池景去做就好了。”
Eisen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分钟后，慕姿回头对他说，“你去把车开过来吧，我先回酒店换身衣服，再找个餐厅吃完饭。”
“好。”
……
慕姿回酒店后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又换了双鞋跟只有几厘米的高跟鞋，简单的补了个妆后，整理了下微乱的短发，又换了一副跟一身穿搭毕竟搭配的珍珠耳坠。
Eisen就站在门外等她。
门一开他变如常的朝她看了过去，只是这一看，短暂的愣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