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李氏这才知道原来在她小解外出的时候,还有发生这一档事。
她扬了扬眉,教育女儿:“傻瓜,就算你生气,不想收下他们的道歉,好歹把礼物留下啊。我看这份礼物比之前还值钱的样子呢。”
安宁表现得十分有骨气,“娘啊,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吃嗟来之食吗?知道什么是骨气吗?就那么一点东西,也想收买我,太天真了。”
周李氏不懂什么嗟来之食,但是她懂的可以用武力消灭道理,直接送了女儿一个暴栗,“哼,骨气能当饭吃吗?”
她被赶出周家的时候也很有骨气啊,结果却差点饿死了。再说,周李氏自认为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沈家做错事,他们收下赔礼有什么不对?偏偏女儿一副要跟沈家毫无瓜葛的样子。傻啊,他们周家,能够硬碰硬沈家吗?还不如就着这个台阶下,你好我好大家好呢。
周李氏为女儿操碎了心,见到女儿这样油米不进,觉得更加心累了,上下嘴皮子也翻动得更加起劲了。
安宁见招拆招,“娘,再继续说下去的话,之前沈家送的翡翠镯子和布料,我也一起送回去。”
周李氏知道女儿说到做到,又实在喜欢手上的镯子,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她转而跑去教育聪哥儿了,把聪哥儿念得双眼无神,生不如死。
安宁当做没看到,直接阖上眼小憩,还把她娘的唠叨当做催眠曲来着。她其实是知道周李氏心中的担忧,无非是觉得他们周家这个细胳膊拗不过沈家的粗大腿。
她只能安抚她娘,“娘,我见过几次沈夫人,她是个明理之人,虽然这次碰了个小钉子,但是下回定会重新上门的。说不定还会带上更多赔礼呢。”
后一句话纯粹就是打趣了。
周李氏白了女儿一眼,“谁稀罕那点礼物了,我又不是没钱。”
安宁觉得她娘绝对是更年期到了,越来越难缠。之前说骨气不能当饭吃的人又是谁啊。这么快把自己说过的话吞下去真的可以吗?
“那下回你可不许这种态度了。不过那丫鬟的脾气倒是不错。”
安宁连连点头,再三保证。
桂圆字正腔圆道:“夫人放心吧!那沈家定会上门赔罪的。”她言辞凿凿,竟是比安宁更相信这点。
安宁不由失笑,“你就这么有信心啊。”
桂圆用力点头,“那是一定的!”
红枣同桂圆交换了一个眼神,也跟着点头。
有几个丫鬟逗趣,周李氏终于松了口气,也不念叨聪哥儿了。
聪哥儿连忙再次尿遁,这回说什么也不肯呆在安宁他们这辆马车上,死活要同李南、张青青、周青梅等挤另一辆,显然是怕极了他奶奶的唠叨。周李氏对着他背影笑骂了几句,接下来的旅程之中,倒是安静了不少。
耳根子清静了不少的安宁正好可以休息一下。今天她一整天都走来走去的,也感到疲累不已。
周李氏看着女儿的头一点一点的,干脆把女儿的头移到自己腿上,把她的腿当枕头,又拿出一件的小披风,盖在安宁身上,生怕安宁不小心着凉了。
……
安宁回到家后,开始磨刀霍霍,继续做胭脂了。现在周李氏和周青梅都不做臭豆腐了,因此可以给她当帮手。
等到了秋天时,她又得开始收葡萄,酿造葡萄酒了。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安宁做活时都不觉得疲惫了。
张青青和李南自从拿回了开店的良道吉日,便整日忙着开店的活。李南最后还是在安宁店铺附近买了比蝶恋花稍大一点的店铺,花了他六十两银子。周李氏觉得用租的比较便宜,何必非要买下铺子呢,又不是她家丫头这样钱多太多。
李南却是不同的观点,他对于自家糕点生意很有信心,他家的那些糕点可都是外甥女教的,而且外甥女还捣鼓出了奶油这种新奇又美味的东西,他对于糕点铺的前景就更加看好了。生怕万一等生意红火后,店家抬高店租——这种事情过去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因此索性直接买了下来一了百了。更何况,即使真的亏了,到时候租出去也可以嘛。
张青青听到这话,脸都黑了,连忙让他赶紧呸呸呸。还没开店呢,就诅咒自己家亏本,找打!
李南虽然挨了媳妇的几记粉拳,但还是甜在心中。
……
从云水观回来的第十天,沈家再次上门了。
安宁本以为顶多就是派个主子面前得用的陪房过来,谁知道却是沈家大少沈以行亲自压着沈以兰过来周家。
沈以行的气场太强,沈以兰根本不敢在这个哥哥面前放肆。她脸色有些憔悴,明显回家后的这些天没少被训斥。
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乖了,沈以兰和以前的表现可谓是天壤之别,站在那边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她压低眸光,低眉顺眼道:“安宁姐姐,上次是我做错了,还望安宁姐姐别同我一般见识。”一句道歉的话语说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仿佛她就是那朵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小百花。
安宁差点以为沈以兰被穿越了。她以前不是都走野蛮少女路线的吗?什么时候改道啦?
心中即使有再多的腹诽,人家都表现出这样的诚意了,安宁也不好抓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