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田里干活的人都回了,许大许二不会犁田,加之许大身子弱,两人速度自然慢很多,这才拖到了这会儿,韩家人在许大在的那会还好言好语,许大一走,几人就上前夺了他手里的绳子和犁,许二察觉到不对劲,和他们争执起来,几人不由分说的就动手打人,他往村里喊了几声,也不知道大家听到没有。
许大弯着腰,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满面通红,裴征安慰了两句,“我先追过去看看,你们慢慢来,许大你身子骨不好,别着急。”许大的病治不好,只能好好养着,这些年也没传出过有什么大毛病。
到了村口,不远处围了一群人,裴俊裴万也在,几人大声说着什么,裴俊扭头和韩富吵架,余光瞥见裴征,喊道,“我三哥来了,究竟怎么回事儿,问问他就知道了。”
韩富顿时脸色不好看起来,先裴俊一步走向裴征,神色急切,“裴三兄弟可来了,你快来和大家解释解释,都是亲戚,我不过借你的牛用几天,怎么大家就围上来不肯让我们兄弟几人走了?上水村和兴水村离得近,平时也多有来往,不知晓的,还以为咱兄弟几个偷了兴水村什么东西呢。”
之前,裴征只以为韩梅脸皮厚,听完韩富一番话,才恍然,韩家人,都爱睁着眼说瞎话,裴俊也走了过来,他在井边挑水,听远处传来喊抢牛的声音走了过来,村里只有牛二和裴征有牛,牛二的牛看得紧而裴征的牛借出去了,裴俊察觉到不对劲,果真,站在村头,见韩富几人牵着牛过来,他大声喊了几句,吃饭的时辰,院子里都有人,韩富他们走近了,院子里的人也出来了,裴俊问了韩富几句,韩富一口咬定是裴征点了头的,裴征的性子他多少清楚,韩家借牛,他肯定不会答应的,就是韩梅开口,裴征也不会给她面子。
“三哥,韩富牵着牛往村外走,你真点头了?”在场的有不少人,有问裴征借过牛的,也有借牛被拒绝了的,春花就是被拒绝的其中之一,听了裴俊的话,眼皮子翻了翻,道,“听听裴四的意思,韩家和裴家是亲家,你三哥点头借牛不是正常不过的事儿吗?听你的口气,好似你三哥是个小气之人似的。”
语声一落,就身后的男子拽了回去,“说什么呢,给我滚回去。”
裴家分了家,韩家和裴勇是亲戚,和裴征却没多大的关系,韩家人真来村里抢牛,可就关系到两个村子了,不管裴征为人如何,对外村的人,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之后哪个村子的人都能上门欺负大家,多少年了,这种道理听说过不少,哪能让春花在旁边坏了事儿,男子转头,又恶狠狠瞪了眼春花,裴征不肯答应借牛都是春花在中间挑的事儿,平时没事儿喜欢东家长西家短,才将人裴征得罪了,这次难得能和裴征打好关系,他当然不会让春花在中间坏事。
裴征越过人群,刚硬的下巴愈发冷硬,韩左打了个寒蝉,不由自主的松了手里的牛绳,裴征牵着绳子,抬手顺了顺牛背,冷眼望着韩富,“不问自拿,原来这就是上水村人的作风……”
简单的一句话,直接承认了韩家人没有问过他就牵牛离开的事儿,顿时,周围炸开了锅,韩富脸色铁青,裴征话里的意思不止骂他们是小偷,还把整个上水村的人骂了进去,这事儿在上水村传开,坏了所有人的名声,落下埋怨,里正不会让他们在村里待了,韩富眼珠子一转,嘴角有些僵,“瞧裴三兄弟说的哪儿的话,我让小木娘和你说声,你不是点头同意了吗?今日怎么又反悔了?”
裴征冷冷一笑,周围得人看韩富的目光也怪异起来,沈芸诺怀着孩子,裴征这几日都没来村里,他们借牛都是上门问的,而且,裴征真把牛借给谁,会和两家人都说好,牛用完了,直接牵去另一处田就是,韩富让韩梅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柱子站在边上,也忍不住帮裴征说话,“裴三哥答应下午把牛借给我,真要答应借给你们,他又如何会应下我借牛的事儿?”柱子出村借牛许多人都见着了,因此,韩富说的明显是假话。
一时之间,韩富脸上有些挂不住,动了动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和你们说不清,我让小木娘和你们解释。”
韩梅站在最外边,闻言,身子往后缩了下,不过她不是喜欢逃避的人,见所有人目光看了过来,嘴角淌过得体的笑意,随即,渐渐转化为懊恼,“我是记性差了,我大哥叫我和三弟说声,家里事情一多倒是给忘记了,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在场人的人,知道韩梅真正为人的不多,恰好裴征裴万他们领教过,今日,裴万将砍回来的柴重新规整一番,计划明日去镇上卖,因而这个时候在家,听完韩梅的话,他嘴角滑过嘲讽的笑,这时候,许大许二走了来,许二怒气冲冲的质问韩富,“凭什么打人,仗着家里兄弟多就在村里横着走了是不是?”
韩富推了他一把,手肘落地,正疼得厉害,韩梅的话他也听着了,更是来气,人多,他也不怕韩富他们了,说起刚才的事情来,“我和我大哥解释好几遍要问过裴三,你们不管不问牵着牛打了人就走,如今说是误会,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窝火过……”最后一字落下,拳头已经朝着韩富挥了出去。
在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