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歆身上,莫婉婉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嚷道:“对,保暖!你把衣服都盖她身上,把她抱紧点!保暖很重要!还有,你跟她说话,别让她睡过去!”说着自己高喊了几声,“樊樊,你别睡!你跟姐说话!你疼你就喊出来!”
她的高嗓门在车厢内回荡,樊歆却听不见,她没有意识了,大概是伤口痛,她靠在温浅怀里,虚弱地呻.吟。
温浅紧搂着她,一面按着伤口,一面喊她的名字,“樊歆!你撑着点!医院马上到!”
樊歆听不见,因为失血过多,她脸色苍白,急促地喘着气,在昏迷中不住胡乱低语,“疼……珍姨……慕心好疼……阿寅……我疼……”
她无助的低语,断断续续染着哭腔,温浅握住她的手,俯身附在她耳畔,低声抚慰,“马上就到医院……一会就不疼了……”
她仿佛听见他的话,渐渐平缓了些,轻声呢喃:“温浅……温学长……”
温浅瞳仁一紧,眸里有暗潮席卷而过。在这失去意识的关头,她卸下心防与理智,脱口而出的,再不是往日那客气而疏离的“温先生”。那低似自语的“温学长”,那段曾痴恋过他的岁月,在她心底,是不是一直都这样深深的存在?
“温学长……”怀里人的低呼还在继续,温浅的思绪却恍惚起来。一瞬之间,无数回忆如电影回放,齐齐涌上心头。
那个胖胖的女孩,通宵温习功课,只为了考上他所在的S大。
那个胖胖的女孩,每日躲在琴房后听他弹琴,将他丢弃的曲谱整理收好……
那个胖胖的女孩,晴天做点心蛋糕,偷偷塞进他的抽屉……雨天将自己的伞给他,自己淋雨回去……
那个胖胖的女孩,为了买到他喜欢的笔,风雨无阻打工半年,忍受着别人的嘲笑与讥讽,一天三份兼职……
她如此喜欢他,甚至不惜付出生命,在生死关头的一瞬间,她不顾一切推开他,她的身子被巨力高高抛起,殷红的鲜血自空中蓬然溅开……
回忆不断与现实重叠,车厢里猩红的温热如当年一样刺眼。这飞奔的一路,从止血、包扎、联系医院,温浅一样一样有条不紊……可如今,他再无法维持镇定,那按着她伤口的手,极轻微的颤抖。
他俯身,将脸贴在樊歆额头,连连颔首,“我在!慕心我在这!我是温浅!”
他握着她的手,将她搂的更紧,仿佛一松开她就会随风消散,他说:“慕心,我知道……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
他的下巴贴在她额上,嘴唇擦过她的额头,像是无意中凌乱的吻,“慕心,我对不起你!你给我机会弥补……”
怀里的她没有反应,他的声音陡然强硬起来,像是狠狠的威胁,却又透着惶恐,“樊歆!你给我撑着!我欠你那么多,你债都没讨!六年了,我就等着你跟我讨回去!”
窗外风呼呼的吹,路旁风景流水般极速掠过。前面开车的莫婉婉听着听着,一霎红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
樊歆医院急救危在旦夕,头条帝暴怒险杀李崇柏
☆、第62章 Chapter62 急救
一刻钟后,一群人抵达医院,当医生心急火燎地将樊歆推进手术室后,在场的人才稍微喘了一口气。但王导的脸还是绷着的,他面有担忧地说:“但愿平安无事,不然我们没法跟盛唐交代。”
剧组骨干无人吱声,皆清楚他话里含义。
方才狂奔向医院的路上,导演给慕春寅拨去了电话,慕春寅在Y市机场,似乎刚从国外回,听闻消息后他一声暴怒,吼向那边机场人员,“叫飞机给老子去横店!”
这声量之大,吼得王导的手机都拿不稳,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樊歆有什么意外,照慕春寅的脾气,他们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一群人面色凝重,紧盯着手术室的温浅突然回过头来,看向齐湘,“这到底怎么回事?”
莫婉婉则扑上去,狠狠拽住齐湘,恨不得要掐死她,“你给老娘说清楚,你对她做了什么!”
齐湘被莫婉婉推着踉跄几步,表情歉疚又无辜,“我真不知道那木杖上有钉子!明明上一次我们拍这个镜头时都好好的。”
一侧道具师跟着道:“对,这事真是怪,昨夜收工我整理道具时,还检查过这根木杖,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一到今天拍戏就有钉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