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根本没有用,再换个方子!”
太医们擦着冷汗,喏喏道:“陛下所中乃是西域奇毒,我等闻所未闻,只能用药强压住毒性,实在不知该如何解毒啊……”
“明明是你们孤陋寡闻,说什么无从下手!”李扶疏英眉倒竖,瞠目怒道:“去把宫中所有的医书都找来,赶紧给我查解毒的法子!”
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接着李扶摇从飘动的明黄纱帐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来,哑声虚弱道:“陈太医,朕还能撑几日?”
闻言,陈太医配药的手一顿,摇头叹道:“若是再无解药,毒入心肺,最多只能撑两日。”
李扶疏闻言怒不可遏。李扶摇却不以为意的低笑一声:“两日么?足矣。”
掩袖咳出一口黑血,李扶摇无力的挥挥手,哑声道:“你们都下去罢,朕累了,想睡会。”
太医宫女们如释重负,忙躬身退下。
趁着屋内无外人,涂灵簪轻轻推开窗户,小心翼翼的翻了进去。谁知脚才刚沾地,便听到李扶摇沙哑的嗓音响起:“是你来了么?”
李扶疏以为兄长是在跟自己说话,疑惑道:“皇兄,你……”
李扶摇抬手示意弟弟噤声,又强撑着坐起身子,倚在榻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帷幔后的窗户,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浑身湿透的涂灵簪犹豫了片刻,终是从帷幔后转了出来,缓缓拉下蒙面的黑布,与李扶摇对视。
因是中毒的缘故,李扶摇的肤色苍白得不正常,嘴唇亦是不正常的嫣红,唯有一双乌黑的眸子此刻熠熠生辉,绽放出令人心悸的光彩来。
“是你!?”见到涂灵簪,李扶疏紧张的站起身,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
李扶摇忙伸手拉住弟弟,却因动作急促而引起一阵猛烈的咳嗽。
见到师弟这样,涂灵簪心疼万分,再也忍不住了,在楚王惊疑的目光中走到榻前,拿了一个蜀绣的抱枕垫在李扶摇的背后,又拧了帕子坐在榻边,温柔地替他抹去嘴角的黑血,轻声道:“我不在,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只此一言,李扶摇瞬间红了眼眶。涂灵簪静静地看着他:“如今宫中险恶,跟我走罢。”
李扶摇闭上眼,似乎不想让人瞧见自己此时的脆弱,半响才轻声道:“你带扶疏走,我留下。”
谁也没留意,李扶摇对她竟是自称是‘我’,而非‘朕’。
李扶疏瞪大了眼睛,咬牙道:“皇兄不走,我也不走!”
“不要闹脾气,扶疏。你以为这三年来,我为何要天天逼你读君臣策论,学治国之道?从三年前开始,我就为自己算计好了这个结局,而李氏江山,必然会交到你手里。”李扶摇睁开眼,又微微侧首,恳切地对涂灵簪道:“拜托你了,师姐。”
☆、第20章 释疑
李扶摇睁开眼,又微微侧首,恳切地对涂灵簪道:“拜托你了,师姐。”
那声‘师姐’咬字极轻,轻到只有涂灵簪自己能听到。她拧着帕子的手微微一顿,定定的看了李扶摇许久,这才回头示意张武。
张武会意,一个手刀劈下,李扶疏还没反应过来,便觉脖颈一阵钝痛,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在张武怀里。
涂灵簪道:“张武,好生照顾楚王殿下。”
张武领命,背着昏迷的李扶疏跃出窗外,消失在深沉的雨夜里。
“原来你那日甩开我派去跟踪的人,竟是和涂家十三骑见了面。这么说,他们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李扶摇伸出一只冰冷苍白的手,轻轻抚了抚涂灵簪被雨水打湿的发丝,皱眉担忧道:“淋了一晚的雨,别着凉了。外间有你以前的衣裳,去换了罢。”
涂灵簪不动声色的看着李扶摇,似乎想从他那张虚弱病态的脸上看出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终于,要摊牌了么?
不稍片刻,涂灵簪去外间换了干净的衣裳,依旧是做以前的宫女打扮,因为头发湿了的缘故,她并未挽发髻,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