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良闻言,使劲摇着脑袋:“道长,小的万万下不了手,您此举,还不如一刀杀了小的来个痛快。”
顾蔓青道:“霍良,前番你杀人,乃是造孽。此番你杀人,乃是救人,也是救赎你自己。
萧泉既在你手里死,又在你手里生,一切皆逃不过因果二字,日后你自会明白。”
霍良听后,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一切全凭道长做主便是。”
顾蔓青见状,又转身对萧天鸣道:“天鸣啊,小小年纪就亲身体会人生之悲欢离合,着实难为你了。
我与凤道长出此下策,也是为了救你的爹爹,各中情由,还望你能体谅!
不过明日的场面过于凶恶,你还是与哑姑呆在此地静候佳音吧。”
“道长,自古英雄出少年,万勿小瞧了天鸣,小子定要亲眼目睹爹爹清醒的那一刻。”
顾蔓青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当真孺子可教也。”
这时,孟婆婆端来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野味:“几位,饿坏了吧。
山里没啥好招待的,只炖了一锅兔子肉,这可是老头子昨日进山特意为你们打的,新鲜着呐。”
马胖与两个差役早已饿得头昏眼花,闻着香气扑鼻的美味,也顾忌不得形像了,忙不迭的大快朵颐起来。
孟婆婆满脸慈爱的看着他们:“孩子们呐,别着急,小心噎着。想吃呀,明让你大爷再打一只便是。”
马胖连声嗯着,直呼好吃。吃完饭,孟老伯安排一行人住了下来。
顾蔓青叫过霍良,把明日的事情又细细嘱咐了一遍,最后拍着他的肩膀道:
“霍良,萧泉能否恢复记忆,就看你的了。”
霍良闻言,瞬间感动的热泪盈眶,扑通跪在他面前:“道长,想我霍良乃是一个谋人钱财,杀人害命的恶棍。
您却能以平常之心待我,霍良自惭形秽,越发悔不当初。今后定当洗心革面,不负道长善待之恩。”
顾蔓青见状,双手扶起他道:“霍良,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能有改过向善之心,足见良心未泯,尚可挽救。如此,早些休息吧。”
霍良含着热泪,郑重的点了点头。
次日晌午时分,哑姑将萧泉推到了老槐树下,便悄悄退至一旁,与众人一样,屏住了呼吸。
凤婵依冲霍良一挥手,霍良抄起一把尖刀,来到萧泉近前:
“大哥,你还记得一年前,你我同游灵岩山,走到这棵老槐树下歇息。
你说,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株这样的槐树,你经常与妻儿在下面玩耍;
你还说,你不喜欢现在走南闯北,居无定所的生活,甘愿陪着琴儿厮守一生。
我说,那咱俩换一换,让兄弟来成全你吧,这一切,你还都记得吗?”
萧泉闻言,若有所思,空洞的眼睛仰望着大槐树问道:“你是谁?我又是谁?”
“我就是那个被贪欲蒙蔽了双眼,想要了你命的人。”
言罢,猛的挥起手中的尖刀,扎向他的双眼。萧泉顿时一声惨叫,从木车上滚落下来。
哑姑一见,欲要冲出去,被身后的凤婵依一把拉住,死死的拽住了她的手腕。
再看霍良,丝毫没有理会萧泉的哀嚎,又捡起地上的石头,疯狂砸向他的双腿,顿时鲜血汩汩而出。
萧泉在剧烈的刺痛之下,抱着头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痛楚无比。突然之间狂叫一声,大声喊着:
“霍良,我待你亲如兄弟,你要财产,给你就是,如何对我痛下杀手?”
霍良闻听,咣当扔下石头,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冷汗涔涔,呆若木鸡一般。
众人围上来,凤婵依命顾蔓青扶起他,先取出一粒金丹,塞到他的口中。
又将他平放在地上躺好,用乾罡真气接好了两条断腿。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萧泉慢慢醒转过来,缓缓的坐起来问道:“我这是在哪?”
哑姑即刻蹲下来,抱住他,在他的手里写着什么。
“哑姑,先扶他起来,看看他能不能走动?”
萧泉闻听此言,立即疑惑的用手摸了摸双腿,问道:“道长,你是说我能走了吗?我的腿好了?”
哑姑搀起他,试探性的向前迈了一步,果然如凤婵依所言,竟然能走了。
萧泉欣喜之余,不由得顿时掩面痛哭:“我儿天鸣在哪里?快让爹爹摸摸你。”
一旁的天鸣早已泣不成声,听到召唤,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父子二人顿时哭成了一团。
地上的霍良爬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声泪俱下的言道:
“大哥,都是小弟一时鬼迷心窍,害你生不如死。如今你已父子团聚,兄弟我心愿已了,就此别过了。”
言罢,拾起地上的尖刀,当胸刺下。马胖心急手快,一脚把他手里的刀踢飞了。
“霍良,你犯下十恶不赦之罪,这样死,岂不便宜你了?”
萧泉闻言,沉吟许久,心里仿佛在做着激烈的挣扎,许久才幽幽的言道:
“霍良,冤冤相报何时了?前辈子我若欠你的,应该已经还了。
你欠我的,也在你决定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