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响起,黑衣匪徒瞬间变了方向。
那些缠斗景昀的一打马头,立刻朝着西边疾驰,而那些抢掠的匪徒也便抢边退,训练有素地撤退起来。
景昀哪里肯放,京畿一带历来治安良好,除了偶尔的仇杀命案,几乎有着夜不闭户的风气,这是从哪里跑来的一群悍匪,居然会流窜到这里,将这一年一度的端午佳节搅得不得安宁。
想必禁卫军马上会得到消息过来援驰,他只要拖上一阵,必能将这群悍匪抓捕归案。
胯/下的本来就是千里名驹,不到片刻,景昀便和匪徒们追了个马头接马尾。
那群匪徒只好又分了一拨人来拦截,就这样边打边追,太清山依稀能看到轮廓了,只是禁卫军却依然未到。
一股异样之感从心底泛起,这有点不太寻常。
难道……江边又有了什么变故?
不好!
景昀调转马头,看着身旁跟着的侍卫和衙役,忽然明白了过来:这是中了这班匪徒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宁珞眼看着景昀的身影消失,心中惴惴不安,四周已经十分混乱了,旁边雅室中的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虽不至于慌不择路,却也准备打道回府。
宁成氏吓得脸色惨白,一叠声地说要回城,却又不敢先走,只是死命地抓着女儿和秦湘兰的衣袖,深怕母女二人被扔在这里。
宁臻川安慰了两句,和秦亦瀚一起领着女眷们出了雅座。
江畔边没了匪徒,却依然有些混乱,几名家仆护在女眷身旁,秦亦瀚警惕四顾,安慰宁珞道:“珞妹妹别怕,我为了跑商也学过些拳脚,跟着我就好。”
宁珞刚要点头,骤然之间脚下的高台忽然摇晃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塌了。
宁臻川大惊失色,一把抱住了身旁的妻子,对着宁珞几个叫道:“抱住头!别慌!”
“轰”的一声,木屑四溅、尘土扬起,高台的四角被人用马匹朝着四个方向拉着,顿时四分五裂,有人高喊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城中的高官家眷,我们只求财不伤人,不要反抗,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宁珞从高台上摔下,幸好她抓住了角落中牢固之处,坠势被阻了一阻,又及时地抱住了头,因此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委顿地伏在地上,宁萱恰好就在她的身旁,手臂好像划伤了,发簪也掉了,头发披散着,脸色惨白,一双眼睛透着惊恐之色。
有人粗暴地过来收金银首饰,好些个家眷都主动乖乖地递了上去,宁珞也立刻将首饰摘了下来,这种时候,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快,官兵马上就到了!”
有人催促着。
宁珞正要将首饰递上去,忽然她脖子一紧,身体腾空而起,和宁萱一起被扔在了马背上。
“怎么有两个女的?”
“不管了,来不及了,都带走!”
这一摔摔得宁珞眼冒金星,身后传来了秦亦瀚的嘶声大叫:“住手!你们要把她带去哪里!你们要多少银子我——”
声音戛然而止,宁珞的心一抽,努力仰起身想要朝后看去,只见秦亦瀚被人一刀柄打在了背上,倒地没了声息。
马匹疾驰了起来,宁珞和宁萱被匪徒用布条绑在了马背上,一路颠簸着,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了。
只是宁珞心中奇怪,这帮匪徒到底是什么来历?说是求财,为什么会绑走了两个不相干的弱女子?而且听这口气,他们要绑的人应当是有目的而来,不是随手抓了一个。
肩头湿漉漉的,宁珞侧身一看,宁萱咬着牙在无声地哭泣,手臂上的伤口看上去挺深,血不停地在往外渗。
“你……别怕,”宁珞困难地在颠簸中挤出一句话来,“景大哥和我哥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宁萱哽咽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带着她们往那里走,”有个领头的人喊道,“隐藏好行踪,等信号收到赎银再放人。”
马头方向一转,朝着另一边疾驰,宁珞咬着牙,将刚才摘下来的耳环悄无声息地扔了一个在草丛里。
路越来越颠簸,地势越来越高,显然是已经到了近山的山脚。
这一片除了太清山都是几乎都是平原,他们难道想躲进太清山?他们就不怕被禁卫军扫平了吗?
宁珞心中狐疑,却也不敢有太多动作,只扔了两个耳环。
不一会儿,前面那两人便放慢了马速,到了一个稍稍开阔的树丛中,他们停了下来,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走过来替她们解开了布条:“能动吗?下来活动活动,不然死了可不好。”
宁珞和宁萱手脚早已麻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从马背上滑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血迹、泥土和树叶沾了一身,狼狈不堪,宁萱的身子都在发抖,紧紧地抱住了宁珞。
“怕成这样干什么,”那两个匪徒嘲笑着道,“千金小姐就是胆小,哪个是宁国公府的九姑娘?听说皇子和世子抢着求亲,想必一定是国色天香,让我们开开眼。”
宁珞定了定神,推开了宁萱:“既然你们是要我,就没我姐姐什么事,把她放了吧。”
宁萱惊愕地抬起头来,双唇轻颤着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