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氏说罢,便转头不再理会泉瞳玥,让于娘搀扶着她,自回了正院去。
泉瞳玥独自一人在门口站了许久,她自幼乖巧贞静,泉氏教养她十四年以来,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别提是呵斥了。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将泉瞳玥打了个清醒,细细想来,她觉得泉氏说的极有道理。
此时,泉瞳玥面无血色地想着,自己今时今日的作为,根本就是个两边都不想得罪的墙头草。
……姑母说的没错,她哪里是在帮人呢?根本就是在害人!她把姑母的心伤透了不说,表哥这边的事儿也成不了了。
实际上,她明明就知道表哥和韵澜身份差距这样大,根本无法在一起,可她偏偏却放任了,也许……她考虑地更多的是她自己,她更在乎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样子,而非真正为他人设身处地的着想。
想着想着,泉瞳玥心中越发地难受了,她趔趄着走了两步,却脚下一软,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她在莲儿的惊呼声中,软软地倒了下去。
等泉瞳玥再次醒过来,已是一天以后了。
却说这晕症,还要从十五说起,那夜,她强撑着陪陆谦良吹了许久冷风,入了寒邪,之后被刘偲气晕了,哪里顾得上调理?
第二天大早她为着古韵澜要来府上作客的事儿,匆匆又赶去园子布置花盆,其后一直与姑母和谷韵澜待在一处,根本就没心思好好儿吃上一餐饭,临了被泉氏冷斥了一句,这就彻底地扛不住了。
泉瞳玥靠在床头,就着莲儿的手,啜了小半勺梗米粥,这就忙不迭地问起了近两日里府上的情况:
“那日晚上,大太太挥退了左右,将少爷叫到了房里,母子两个关着门待了好一会儿,期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正房里的人反正是不敢凑近了听的。后来只听下人说,怀少爷铁青着一张脸出来了,大太太则是气的一整宿没怎么睡,光咳嗽去了。”
泉瞳玥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偏了偏头,避开了莲儿喂过来的粥。
莲儿一脸焦急地道:“姑娘这就不吃了?你才将将吃了两口啊,再吃点儿吧,生着病,不吃东西怎么成呢?”
泉瞳玥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她实在是没胃口吃,勉强自己吃又有什么意思呢?
莲儿又劝了几句,见姑娘执意不肯吃,也就撤了下去,泉瞳玥清醒的时间并不长,莲儿扶她躺下之后,她就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泉瞳玥果真发起了高热来,彼时,她浑身忽冷忽热,十分难受,身上好似有一团火烧着她,又好似有一块冰冻着她,她想要唤莲儿上来,可张了张嘴,却只有气流发出来罢了,嗓子干哑的厉害。
其后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根本没有过多久,借着桌上豆大的烛光,她隐隐约约见到床前立了一个人影儿。
她想要撑起身看个真切,却发觉自己浑身绵软无力,根本就使不上劲儿。
第84章 怀景彦中举
彼时已是二更天,房间里静谧一片。
“你为了旁的人,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又是何苦?”那人站在床畔端详了泉瞳玥半响,叹息了一声道。
泉瞳玥在迷茫中,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这句话,却又听不真切,来人的声音十分熟悉,似是刘偲,她努力地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是有心无力。
刘偲见她一副孱弱无力的模样,也不说话,只是抬手掀起了轻容纱帐,一把捞起了泉瞳玥,他俯下身来,薄唇轻轻地贴在她的樱唇上,十分有耐心地缓缓舔舐着,病中娇软无力的泉瞳玥,被他这般轻柔的亲法给吻的眉头渐渐舒展,她似轻松,似安心地嘤咛了一声,刘偲趁着这空档,退开少许,单手去取盒子里的药丸子,碾碎了噙在口中,而后又覆了上来,他将自个儿嘴里的药丸子化开了,诱哄着她张开檀口,将那含着药丸子的津液一点一点地渡给她。
泉瞳玥歪在他怀里,渐渐地意识又模糊了,因着高热,香汗沁透了薄薄的小衣,将她那妖娆的身姿勾勒的十分精彩,满怀的幽香萦绕在刘偲的鼻端,如今美人在怀,难免心猿意马,刘偲几乎是瞬间就起了反应。
他倒吸了口冷气,闭了闭眼,待冷静些了,这才起身在壁柜里胡乱找了件干净的小衣,复又回到床前,他忍着身上窜起的邪火,温热的大掌轻柔地将她身上汗湿的小衣褪了下来,拿起梅花小几上,铜盆子里的棉布巾子,细细的替她擦拭了一番。
泉瞳玥被这冰冰凉凉的触感给激的嘤咛了一声,无力地软在他滚烫的怀里,只任他施为罢了。
她的小脸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脖颈,刘偲额上的冷汗一滴一滴滑落,氲湿了他的衣襟。
刘偲咬紧牙关,喉头上下移动着,将她翻个身,让她背对着自己,这才费了一番力气将干净的小衣替她穿上。
做完这许多后,赶忙扯过被褥,将人儿裹的严严实实,这才从床上退了下来,他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冷掉的茶,狠狠地灌了两口。
床上的风光引人遐思,他身上邪火是窜,哪里还敢再待,只略略坐了片刻就受不住地跃了出去。
彼时正是三更天。
两道身量颀长的黑影立在怀府一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