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年出嫁到西北婺州的姑姑回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拜访,就收到了山上家庙里失火之事。
来人的确是高郁鸢在俞梓烟的院子里所见过的高修玲。她原本翘首盼望,就等着高似水,没想到高似水竟然直接到这偏园来,她一听到消息,就急忙赶过来。
看到的不是自己所在传闻中听到的那个冠盖满京华的第一才女,没有鲜光靓丽妆容头面,也没有华贵柔软的漂亮裙衫,只有粗布衣裳勉强覆体,如缎青丝木簪暂缺暂且固鬓。
那一瞬间高修玲只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都辜负了自己,她的宝贝女儿竟然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她是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高郁鸢打死,以及俞梓烟,自己好好的女儿交到她的手中,这如今成了什么样子?她难道就不心疼么?高修玲的心里心疼愤恨交杂一片,好不凄惨的叫出了这一声似水。
高似水也猜到了她的身份,但对于这位姑姑看自己之时的炙热眼神,总觉得有些怪异,她一副心惊害怕的表情,弱弱的叫了一声:“似水见过姑姑。”
高修玲听到这一声柔柔软软的‘姑姑’声音,心里好像五味陈杂,一个疾步冲过来,自己一身绫罗绸缎,也不嫌弃高似水的破衣烂衫,一把就将她紧紧的搂入怀中,忍着满目的眼泪:“可怜的孩子……”
说实话,高似水很是看不上自己的这位姑姑,从她朝自己走过来之时,看着她那大马步的步伐心中就生出一阵鄙夷,心道果然是西北那种贫寒之地来的,亏得还是文安侯府嫡姑娘出身,竟然连半点仪态风度都没有,倒像是街上那些满口粗话的市井婆子一般。
被她这样一抱,满鼻子吸入的都是她身上那股子浓稠的香味,实在呛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满的挣扎了一下。可在高修玲看来,却是以为她在外受到了惊吓,抱得更紧了。
旁边的高流年见脸色越发难看的高似水,连忙道:“姑姑,似水刚回来,您看这?”能不能把她先放开。
高修玲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却是生怕叫旁人多想怀疑,才连忙放开,但一双眼睛还是舍不得从高似水身上移开。
高修玲出嫁之时,高似水不过一岁多而已,高郁鸢可不觉得她们这姑侄之间会有这样深的感情,又想起俞梓烟近来对高似水的反应,总觉得其中定然是有什么猫腻。
放开高似水之后,高修玲总算将目光放到了高郁鸢的身上。张口就骂道:“你个喂不熟的东西,好心将你接回府,你竟然如此如此害你姐姐,时至此刻还不知悔改,我倘若是你现在就立刻滚回乡下去,或者立刻自请到相府为妾赔罪。”
她一副长辈姿态居高临下的教训,满口的唾沫星子溅得她两尺之内无人。
高似水心中一阵窃喜,虽然不喜欢这个半路出现的姑姑,但是对于她的这番话却是听得心中大为爽快。然就在此刻她发现身后不远处的门口,似乎多了些陌生气息,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是谁。
“姑姑万不要这样说妹妹,说来都是似水的错。”她说罢,紧咬着牙关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话算是给高郁鸢一个台阶下,也能体现这个作为姐姐的善良,可没想到高郁鸢很是赞同的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知道,那就该你亲自上门去给相爷做妾赔罪。”她说话之时,眼睛却是毫无畏惧的朝门口的那人看过去。
高似水凭着摇光给的那一粒所谓‘仙丹’,能感应到门口来的陌生人,但是高流年跟高修玲却不知晓。
听得这话,高流年当即就一声怒骂:“高郁鸢,你莫要太过分,如今似水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高郁鸢看了一眼高似水,虽然穿的有些破烂,但精神看着很好啊,还有力气在自己这里哭诉。“她成了什么样子?”
而高修玲却已经咬牙切齿的移步上前,扬起手臂一巴掌就要给高郁鸢摔打过去,只是手还没落下就听见后方传来一个带着几丝怒意的声音:“住手!”
高修玲在孙家之时,仗着娘家乃侯爵门庭,一贯是唯所欲为的,平日里当不顺心的时候,也是说动手就动手,便是孙家两老也不敢吭一声,可是如今一个陌生人竟敢喊让自己住手。她的怒意一时间可谓是冒了三丈之高,动作一怔,转过身朝这来人质问道:“你是何人?轮到里说话了么?”
来人是个长相俊挺的男子,穿着华丽长袍,怎看也不是寻常身份。不过换句话说,寻常男子的身份,怎能在文安侯府出入?而去还跑到姑娘家的闺园来。
高流年只觉得这人看起来有些稍微眼熟,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他自诩为世家公子,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当即朝对方作了一揖,便问道:“不知阁下是?”
来人却是没拿正眼看他,而是朝高郁鸢慢慢的走过来,眼中那种侵略性的目光依旧没有改变。“想不到,兜兜转转,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这话一出,只叫高流年等人一片意外。便是高似水也好奇这男子到底是何人,京中但凡是有些声望的世家公子,她都是见过的。
“小姐。”沧月一身的防备状态,下意识的挡到高郁鸢的面前。
高郁鸢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司翊,眉头微微一蹙,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