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过巳时,伯府大门是关着的,门前也不见有人守着。
到底周清为官多年,略微沉吟了一下后,就指使儿子去了角门处。
哪知两处角门也是关着的,好似里面并没有住人。本来难耐的激动心情此时都变成了不耐,周家二儿子周文昌挺胸叠肚地上前使劲拍门。
连着拍了十多下,也不见人应声,他不禁骂了起来:“人呢?都死了不成!”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神情格外不耐烦的仆役。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伯府前喧哗!”
周文昌本就一肚子气,见一个下人就如此跋扈,当即骂道:“瞎了你个奴才的狗眼,我是你家舅老爷!”
那仆役以为这人是骂他的,回骂道:“我才是你舅老爷,你个鳖孙子敢在爷爷头上占便宜,瞎了你的狗眼。滚滚滚,再在门前不走,我就去官府叫人了。”
周文昌被气了个仰倒跌,当即撸袖子想上前打人,那仆役见势不妙,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周家人被这刁奴气得不轻,周文昌更是站在门前就骂了起来。可想进府惩治这刁奴,得先进门再说啊,于是又上前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又打了开,这次走出来五六个人。方才那个和周文昌对骂的仆役也在其中。
为首的一个方脸汉子皱眉道:“你们到底是何人?在府前纠缠不清,这里可不是其他地处,而是敕造的忠毅伯府。”
周文昌又想上前骂人,被他爹周清拉住了。
周清板着老脸,“我等是这府上主人的外家,我是他的外祖,这是他外祖母以及舅舅舅母。宝儿究竟是如何□□下人?竟教出这等恶奴!不问究竟,上来就骂人,我等会进去倒要好好问问宝儿那孩子,这就是忠毅伯府的规矩?!”
不得不说,当爹的还是比儿子会说话。那周文昌上来就只知道跳脚骂,周清这一番话连消带打,即表明了自己等人的身份,又有威胁示威之意。
他大抵是想吓住这些人,只可惜让他失望了。
那方脸汉子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小的当是谁啊,原来是周经历周大人。不过您老大概误会了,目前这座宅子还未交予忠毅伯使用,暂时由工部修葺。且咱们也不是忠毅伯家的下人,乃是工部的人。”
周清面露吃惊之色,“那宝儿那孩子现在在哪儿?”
“那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知道忠毅伯还未递话说要搬进来。”顿了下,此人又露出一副诧异之色,“难道诸位是上门做客的?即是外家,应该知道忠毅伯还没搬进来才对。”
“这……”周清面上露出尴尬之色,“我们也多日未见到宝儿……”他正欲说宝儿那孩子,可想着对方一口一个忠毅伯,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不够谨慎,遂改口道:“我们多日未见到忠毅伯了。”
此人点点头,眼光奇异地瞄了瞄眼前这些人,“诸位还是等忠毅伯搬进来再来吧,不用这么心急。”说完,这人就拱拱手,带着人进去了。
这话将周家人臊得,恨不得当即找个石头缝钻进去。
本来周家的女人没说话的,见此就想反唇相讥,还是周清一个警告的眼神制住了她们。
门再度从里面关上了,此时周家人却换了一副心情,充满了憋屈、羞窘,甚至是窝火。
“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什么叫咱们不用这么心急!”所以说乔氏这人就如叶氏形容她那样,满肚子的草包,浆糊的脑袋,眼里除了认得银子,也认得银子。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若不是你急着要住进来,咱们这次何必丢这么大的脸!”这是周老太太迁怒了。
乔氏就想反驳,被周文昌拉了一把,“还不闭嘴,丢人现眼还嫌不够!”
“我怎么丢人现眼了?”乔氏不依不饶。
这时周清黑着脸,出声了,“都给我闭嘴,回家!”
而与此同时,秦明月和宝儿正在商量搬进忠毅伯府的事。
既然宅子赏下来了,肯定是要搬进去的,且工部那边也递了话,说宅子已经修葺好了。
自然是紧早不紧晚,因为眼见这两天阴沉沉的,莫是要下雪。等下起雪来再搬,怕是要大费周章。
大后天是个黄道吉日,宜乔迁动土,秦明月就定下了这一日。
事情定下后,她就命人去忠毅伯府传话,另外这处私宅的下人也要迁过去。
朝廷只赏了宅子可没赏人,下人都需要自己准备,那偌大一个伯爵府光秦明月和宝儿两人可是不成,前院得有门房有回事处有跑腿的仆役,后院得有管事妈妈洒扫丫头端茶倒水侍候人的丫头,马房和花园里都缺不了人,既然是伯府,肯定是要把架子搭起来。
宝儿尚年幼,这些事都得秦明月去操心。
幸亏祁煊为其分忧,把这处私宅里侍候的人都送给了秦明月,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办。即是如此,人还是不够,还得买人。
最近这些天秦明月都快忙晕了,不光这里,广和园那里她也得顾着。
她去河南以后,《秦画》便停了,也幸好之前训练了一批人出来,又因当初义演时为了凑场,她拿了一些引人发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