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也是赌气,抱紧身子瑟瑟发抖,上下牙齿咯咯碰撞的时候,恨不能一口咬在梁隽邦身上!一病倒,想起来的全都是自己受的委屈。那些好的、甜蜜的时刻,她是一刻也想不起来了。
人,大抵如此。
梁隽邦确实是天亮才回来,脸上风霜未退,清醒的很,看样子就是一夜没睡。
“中将,您回来了。”
梁隽邦脱下大衣递给手下,挽着袖子,开口还是问了早早。
“宣四小姐呢?”
“这会儿还没起呢吧?厨房里的人去送早餐了……按照您的吩咐,房门都没让她出来。”
“嗯。”梁隽邦点点头,举步往楼上走。
恰巧,下人端着餐盘下来了,见到梁隽邦忙恭敬的站到一边,“中将。”
梁隽邦拧眉,垂眸看着下人手里的餐盘……里面的食物原样放好,一动都没动?
“这是怎么回事?”梁隽邦牵动薄唇,嘴角微微开裂,“不合她的胃口?”
“中将。”下人的神色有些犹豫,“宣四小姐还没起,我们怕凉了不好,所以端下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梁隽邦眉头紧锁,预感不妙。
下人吞吞吐吐到,“宣四小姐连昨晚的晚餐也一样没动,大概的确是不合胃口。”
“什么?”梁隽邦讶然,太阳穴抽动起来。
早早出身富贵,自幼饭食自然是比一般人精致。来了凤城,饮食习惯改了不少,长穗更是不能比,但是她并不是一味娇气的人,多少都会吃一点。
像这样原封不动的情况,梁隽邦以前也没有见过。
“她还没起来?”梁隽邦直觉不妙。
“是,我们也不敢打扰……”
没等下人说完,梁隽邦已疾步走向早早的房间,抬手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早早果然是还在睡。梁隽邦愣了会儿,竟然有些胆怯。
走到床沿坐下,抬起手却不敢落下,“早早,早早?”
“嗯……”早早没睁眼,似是无意识的哼了一声。
梁隽邦这才注意到,她过于浓重的呼吸声,还有她怎么就这么穿着衣服睡?被子也乱成一团。
“早早,早早!”梁隽邦急了,一把将早早抱进怀里,朝着外面吼道,“来人,快叫军医来!”
一边低头轻拍着早早的脸颊,口气焦急,“早早,早早……醒醒,快醒醒!”
“嗯……”早早皱着眉,费力的睁开眼,她本来就看不清,这么一病,就更是困难了,嘴里嘟囔着,“谁?吵什么?”
“……”梁隽邦一愣,顿了顿,“早早,我啊!”
早早有了点精神,抬手在空中摸索了一番,抓住了梁隽邦的胳膊,“隽邦,你回来了?”
“是……”梁隽邦疑惑更甚,早早这是怎么了?
军医来了,打断了两人。
“中将。”
梁隽邦扶着早早躺好,“嗯,快看看。”
“是。”
军医见到早早,先是吃了一惊,“是宣四小姐?她……怎么回来了?伤好了?”
“什么伤?”梁隽邦拧眉,颇为惊讶。
军医点点头,“中将,您稍等,容我给宣四小姐看看……”
梁隽邦只好在一旁静等着,军医给早早看了诊、打了针。
早早本来就迷糊,身子虚弱,打了针睡的安稳些了。
“怎么回事?”梁隽邦放低了声音,问着军医。
军医点点头,同样小声,“中将,您拨开宣四小姐的右耳看看。”
梁隽邦一脸狐疑,照着做了。在早早的右耳蜗处,有枚很小、很精致的东西刚好堵住耳洞,看的他一愣,“这是什么?”
军医没有急着回答,抬头四处看了看,露出了然的神色。站了起来,径直走向床边的矮柜,拿起上面的两只药瓶,回到梁隽邦面前,伸手递给他。
解释道,“中将,这两瓶药,是辅助治疗视听神经的。”
梁隽邦握着那两瓶药,顿了片刻,手心突然发烫起来。有些事,他似乎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手心攥紧,咬牙问到,“什么时候的事?”
军医躬身回到,“上次宣四小姐离开长穗回凤城,正是属下建议的……视听神经受损,最好的方法就是静养,而长穗显然不合适。”
“……”
梁隽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压向军医。
军医方才觉得压抑,梁隽邦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似要将他撕碎,难得毫无形象的爆了粗口。
“你他妈不早说?”
“这这……”军医吓得不轻,开口支支吾吾、断断续续,“中将,属下以为您知道啊!这么重要的事情,属下哪里会想到没有人禀告您啊!”
“靠……”
梁隽邦听着这马后炮的话,火都大!
一气之下,真想捏死眼前这废物算了。可是又不能真的这么做,费力调整了呼吸,手腕一收,将军医甩开!
“带着你的药箱,滚!”
“咳咳。”军医捂着喉咙,咳的不轻,哆哆嗦嗦的伸手去够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