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
徐不疑微微颔首。
“我本还嫌人多,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如今一看倒是有趣起来了。”南宫骛露齿一笑,“我倒是要看看那个白衣人是何方神圣,这个陆大公子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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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客栈,南宫骛和徐不疑各自回房歇下。
约要黎明的时候,南宫骛醒了过来。习武的人睡觉都警醒,他这是听到了院子里有隐隐的动静。
他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先不起身,只是细细去分辨。
声音来自门窗处,窸窸窣窣,若不仔细听,只会以为是夜风撞在了窗户纸上。
他屏住气息,竖起耳朵辨认——虽确有异常响动,但似乎并不是人发出的动静,院子内也没有听到有人的呼吸声。
南宫骛无声地起了床,站起走到桌旁,摸到火石,准备点燃灯。
就在他摸索火石的时候,一个白色的物事已悄悄地从狭窄的门缝钻了进来。
火石在南宫骛的手中闪出火光,正要点亮蜡烛的瞬间,那东西猛地扑了上来。
白影一动,风也动。南宫骛连想也不想,回头便是一掌,他将剑招化为掌,掌风如剑气而去。
火光闪动的一瞬,南宫骛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人形的白影。
对方行动异常飘逸,往后一闪避开了他这一掌,旋身之时,发出簌簌风声,舞出一道锋利的寒光。
南宫骛一听这声音,剑眉便是一挑——是软剑!
他侧身再躲,那寒光从他面前一寸扫过,一缕发丝被这寒光斩断,飘落在地上。
“什么东西!”南宫骛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
对方不答。
屋内又狭窄又昏暗,南宫骛只能用耳朵和触感去判断。
来了!
觉到危险,南宫骛腾挪身体灵巧闪开,同时运起掌功,将真气覆于掌上,此时忽察有什么东西迎面逼近,立刻运起掌功将其拍飞。
南宫骛虽说是用剑,但他的剑法大开大合,招式重若千钧,等闲人都接不住,而此刻剑化为掌,即便是不中,只要被掌风扫到,也必要受到内伤。
但就在掌出一瞬,南宫骛骤感不对,他的手没有碰到实物的触感。
那白影——不是人!
南宫骛冷笑,道:“怎么?闹鬼了不成?”
那还真是巧了,他南宫骛还没见过鬼长什么模样呢!
仿佛听懂了南宫骛所言,那物又动了!它行动如鬼魅,两支软剑舞得密不透风,如秋风横扫而来。
那薄如蝉翼的软剑顺风而动,只能听到轻微簌簌响声,可若听这风声柔和便贸然去碰,人怕是都要被切成几段。
南宫骛以掌风御敌,不去碰锋刃,以真气之力将软剑隔绝在外,他虽碍于无兵器之利,动不了这白影,但这白影想要伤到他也难。
软剑乱舞,便如狂风过境,将屋内打得一片狼藉,所到之处,桌椅屏风皆被撕得粉身碎骨。
在这对招之间,南宫骛渐渐习惯了黑暗。
越是交手,他就越是兴奋,招式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
那白影渐渐不能支撑,软剑攻击的范围被南宫骛所迫,收得越来越窄。
眼看南宫骛正要取得上风,门外忽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很轻,几乎听不到。
接着只听到轰隆一声响,南宫骛的房门被人大力破开。
月光洒了进来,来人身着玄衣,往房内一瞧,一眼看到那晃动的白影。
只见她拔了剑,喊一声:“破!”
长剑掷出,直冲那白影而去。
剑带风势,破空而过,生生撕开那白影乱舞的软剑,一剑将白影穿心。
那原本飘逸灵活的白影,突然止住了动作,犹如被切断了傀儡丝一般,摇摇晃晃落在了地面上。
南宫骛还微有些喘气,抬眼一看,徐不疑背着月亮,不见神情,只能感到其气息依然如常。
他忍不住心想,像徐不疑这样的人,大约一辈子都是不会慌张的。
南宫骛摸回火石,点燃了灯,回头照那白影。
一看,虽说早知道不是人了,但见了真容,还是难免有些诧异。
——那落在地上的,只是一张白色绢纸。
南宫骛将灯放在一旁,不知是笑还是嘲:“这是什么?鬼?”
徐不疑从墙上拔回了自己的剑,返身时用鞋尖拨了拨地上那物,道:“这不是鬼,这是纸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