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傀?”南宫骛翻了翻,见这所谓的纸傀里面并没有什么机窍,真不过就是一张纸,当下不禁一愣,“这东西……是用什么驱使的?”
“灵力。”徐不疑道。
纸傀是用柔韧的绢纸做成,在其中缠入了软剑,便成了可伤人的兵器,其行动全靠施法者的灵力牵引,灵力被断,就立刻失了支撑,成为一堆废纸。
“灵力?”南宫骛神色变幻,“你是说,来偷袭我的是一名修士?”
大半夜的被纸人偷袭,怎么都能算得上是见鬼了,如果是普通人,大约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可南宫骛好歹是个寻仙人,他虽对灵力法术一窍不懂,却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灵力对于修士,就如真气对于习武之人,乃是一切能为的基础。但修行灵力必须有天赋,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引气入体,凡人之中,有修仙资质的可说是百中无一。
在仙山之外的红尘俗世的这二十一年,南宫骛见过许多修士高人,然而无一例外,这些人都不过是招摇撞骗的普通凡人,所谓的方术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仙山与凡人的世界本应互不干涉,可似乎就从遭遇那白衣人开始,他身周的许多事情已经逐渐失去控制,渐变得匪夷所思起来。
什么尸毒,什么古画,什么纸傀……当然,还有徐不疑。
想到此地又是休与山的升仙城,南宫骛道:“难道是休与山的人……”
徐不疑却果断否定:“不是。”
南宫骛挑了挑眉:“你又如何知道了?”
“他太弱了。”
“……”
话虽粗糙了些,倒也有些道理。这纸傀只是看着唬人,却并未能伤到南宫骛分毫,即便是徐不疑不来,只需多花些时间,南宫骛也有把握能将其治住。假使休与山的人只有这点本事,那南宫骛心道自己也没必要寻什么仙了。
徐不疑又道:“灵力微弱,施术者应该离得不远。”
南宫骛微微一笑:“那还等什么,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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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客栈不过十丈远的一个狭窄巷角,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盘腿坐在一张简易香案前,闭眼屏息,神色专注。
就在徐不疑将那纸傀击落的一瞬间,香案上的烛火骤然熄灭。案前站着的中年男子猛然惊觉,立刻回撤灵力。收得太急了,反噬之力来得太剧烈,他整个人都被弹飞了出去。
一名身着劲装的年轻男子守在巷口,见状立刻过来扶起中年男子:“怎样了?”
中年男子挣扎起来,推开那年轻男子去看香案上的符咒。此时灵力散去,符上的纹路也立刻黯淡了。
中年男子面色苍白:“居然能破了我的纸傀,这个南宫骛果然是修过道法的。”
他靠着一手纸傀绝活走南闯北多年,就没有吃过亏。这世间修士极少,他鲜少遇到同道之人,这赤泉城如此穷乡僻壤,他又怎会想到除了他竟还有别的修士来。
其实之前宴席上,他为防万一已经小心观察过南宫骛了,但那南宫骛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修习过道法的仙家风范,明明看着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武夫而已。
怎么料想不到,他高之演居然会在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身上栽了跟头。
也来不及调息恢复了,中年男子抓起旁边的法剑支着站起,立便要走。
“这是个行家,只怕已经猜到我就在不远处,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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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骛和徐不疑在暗巷角落见到一些香烛痕迹,沿着巷道一路追出去,果然发现了可疑的身影。
对方轻功不弱,徐不疑二人赶着他们在城内躲藏奔走,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一路追到了城东陆宅附近,对方便消失了踪迹。
此时天色已是接近拂晓,徐不疑忽然停住脚步,道:“有人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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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瘦的身影暗暗缀在他们后面,一路小心隐蔽,中间有几次险些把人追丢。此时忽然又不见了南宫骛和徐不疑的身影,他也并不慌张,守在路口观望,暗暗估计可能的路线。
此时他忽察觉到了不对,扭头一看,却见那个做少女打扮、拿着一把样子货佩剑的徐不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正就站在他身后。
他心下诧异,正要再掉头,而南宫骛已然拦在了道路的另外一头。
“是你啊。”南宫骛笑了。
焦小六挤出笑脸:“是我。”
“你偷偷跟着我们做什么?”
看着南宫骛走近了自己,焦小六乖顺地站到墙角去,道:“南宫骛大哥,我不是跟着你。”
“不是跟着我,那你是跟着他了?”
焦小六立刻解释:“我跟他可不是一伙的,我只是三更半夜的见他行动诡异,想要探探他玩的什么花样,之前我真不知道他是来暗算南宫大哥的。”
以他行动轨迹来说,确有几分可信。
“你追踪的本事不差。”南宫骛道。
焦小六腼腆地笑了笑——何止是不差,至少他还不知道有谁能比得过自己,所以这次居然会被发现,他比南宫骛还要诧异。
“南宫大哥,你都不问我他是谁吗?你该不是,已经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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