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惯了手术刀,竟然也有下厨房洗碗的一天。
吴清席趴在门上,看着明子渠捉着滑溜溜的碗满头是汗的模样,闷闷笑出了声。
从那天起,明子渠就赖在了吴清席的家,帮吴清席做饭洗衣,虽然到最后还是要吴清席收拾残局,但好歹也不再是那个饭来伸手衣来张口的小少爷了。
甚至在一天,吴清席因为明子渠没有吃早饭这种小事凶他并且不理他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当时对明子渠时那样小心翼翼的态度。
或许这才是正常且健康的情侣相处方式,每一段感情都不是靠某一方不断的让步和妥协付出得来的,而是良性的共性吸引。
有一天中午,吴清席习惯性地做好饭,在家等明子渠回来时,左等右等,直到菜都凉了,都却没有等到明子渠回家吃饭。
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站起身,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吴清席在室内疾步转了两圈,指尖紧紧掐入掌心,各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有些心慌。
明子渠是不是又玩腻了,所以又丢下他了?
他之前说的喜欢他,是不是又在骗他?
吴清席越想这件事,脸色便越白一分,到最后整个人都瘫坐在沙发上,眼泪顺着他的指缝落在衣服上,整个人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微微颤抖着身躯。
“怎么了这是,怎么又哭了?谁欺负你了?”
吴清席被自己的幻想怄的肝肠寸断,明子渠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对方一个抱着膝盖哭的昏天暗地,顿时吓的赶紧跑过去。
明子渠放下手中的东西,掌心捧起吴清席哭的微麻的脸蛋,心疼坏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你........”吴清席呆呆愣愣地看着明子渠放大的脸庞,抽了抽鼻子,晶亮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以为你走了.....”
“.......没走没走。”明子渠上前一步,将蜷成一团的吴清席揽进怀里,安抚似的拍着对方的背:
“收到家里的消息,父亲他突发心梗在公司晕倒了,我本来想马上去机场,但是想到你还在家,就赶紧掉头回来了。”
“你要回南港了?”
吴清席从他怀里探出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看上去可怜极了:
“什么时候回来?”
“.......”明子渠思索了一阵,随即道:“你和我一起回南港。”
“......”吴清席没说话。
南港对他来说,委实算不上个好地方。
他所有的崩溃和绝望都发生在那里,如果可以,他宁可一辈子都不去南港。
“.........和我去南港。”
明子渠本来想亲口告诉吴清席自己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后再走,但看吴清席这个样子,他是放心不下对方一个人在宁城了。
见吴清席面带犹豫,还是没有开口同意,明子渠便不由分说地将吴清席抗了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衣服,我还没收拾衣服!”
吴清席急的直拍明子渠,却被明子渠一句话堵了回去:
“到了南港,你住我家,衣服穿我的。”
...........
“楚医生,这场手术,会不会有很大的风险?”
鉴于明子渠父亲的情况太过于复杂,等对方病情稍微稳定下来后,几经转院,明子渠父亲还是被转到了钟氏的私立医院。
彼时楚却泽才刚结完婚,进入钟氏不久,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的能力和背景,没有人敢轻易惹他,但病人家属还是放心不下,多嘴问了一句。
“交给我就没有风险。”楚却泽带着口罩,露出一双清冷干净的琥珀瞳,在随即又不发一言,低下头去看病人的病历了。
明妈妈还想再问,被自家女儿轻轻用手肘顶了顶,半晌又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明妈妈虽然是医生,但是是妇科医生,对心外没什么研究,只能干着急。
“病人的情况我大概已经了解了。”楚却泽将笔夹在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我会做好术中的各项应急预案,具体的手术时间我会通知你的。”
说完,他没再说一句废话,抬起腿往门外走去。
谁料,他刚走到门口,就和急匆匆赶来的明子渠和吴清席撞了个满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明子渠担心父亲,关心则乱,见此赶紧去扶楚却泽。
但是,当楚却泽抬起头来时,明子渠顿时愣住了:
“小师叔?!”
“........”楚却泽摸着被撞的微痛的额头,听见明子渠在叫他,本来不想应,但是在看到明子渠身边的吴清席时,也愣住了:
“清席,你怎么在这?!”
“我,我是来,我是来......”
吴清席很久没见楚却泽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对方,他就忍不住有些自卑和紧张,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
“他是和我一起来的,小师叔。”
明子渠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