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靠在了车边，垂下头不知所措，只能一个劲儿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有点儿懊恼，又有点唾弃自己，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完蛋，有岁一定觉得自己很轻浮。
一想到自己在祁有岁心里的形象本已经千疮百孔，如今又加上一笔，楚却泽就浑身难受，皱着眉咬着唇，指尖用力攥紧皱巴巴的衣角。
他没有抬头，因此没有看到祁有岁嘴边扬起的弧度。
“没事。”
祁有岁道：
“你是故意的也可以。”
“...........”
楚却泽一瞬间傻了，呆呆地怔了一下，不知道祁有岁是不是话里有话，忐忑又茫然地抬起头，却见祁有岁已经转过头去，对着他丢下一句话，语气没多少烦躁，背影看上去似乎还有些轻快：
“走了，去看看明晏吧。”
.........
祁明晏吊了水，精神有些蔫蔫的，一见祁有岁进来了，就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伸出虚软的双臂，想要和父亲贴贴：
“抱抱。”
“嗯，抱抱。”
祁有岁笑了一下，走过去，将祁明晏抱到怀里，握了握对方扎着留置针的小爪子：
“疼不疼？”
“饿。”祁明晏摇了摇头，坐在祁有岁怀里，争分夺秒地和父亲撒娇：
“好想吃大橘子。”
“叫刚才那个大伯伯去买了。”祁有岁任由祁明晏用额头蹭自己的脖子，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头发，看着他时语气很温柔：
“待会明晏想吃什么水果都有。”
他话音刚落，吴叔就拎着一个果盘和一盒食物进来了，祁有岁见此，单手抱着祁明晏，防止身形不稳对方摔下床去，一只手拆开果盘，用银色的小叉随手叉了一个果块，顺手喂进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动作的祁明晏口中：
“来，吃吧。”
祁明晏也不管自己父亲给自己喂了什么，还没等楚却泽阻止，他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啊呜一口就将鲜甜多汁的果块咬进口中。
“他不能吃这个！”
楚却泽坐在一旁，顿时被这父子俩的动作惊的出了一声冷汗，猛地扑过去，掌心在祁明晏的后背拍了一下，逼得祁明晏还没把东西咽下去，便呛了一下，一口喷了出来，正好吐到眼疾手快伸出手的祁有岁身上。
“我忘了说了，他对芒果过敏。”
眼看着祁明晏把芒果吐出来了，楚却泽才放下心来，一转头，这才发现芒果的残渣全部吐到了祁有岁的掌心里。
祁有岁有轻微的洁癖。
楚却泽想到这个，心顿时提了起来，垂头丧气地绞着衣摆，道了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歉了，
“对不起.........”
祁明晏好像也知道自己错了，不知所措地揣着小手手，不敢再吃了。
“..........”
祁有岁沉默了一下，眉头都没皱，慢慢用湿纸巾擦干净手，但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却泽，把楚却泽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才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没事，”
祁有岁像是在笑，但是那黑沉的眸中却兴味盎然，吐字清晰，声如击玉，瞬间就让楚却泽无措地攥紧了指尖：
“挺巧的，我.........也对芒果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