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岁的衣服上轻轻蹭着,用着还有些含糊的小奶音,磕磕绊绊地小声祈求道:
“别走好不好?”
我和妈妈都好想你啊,父亲。
“........”祁有岁低下头,指腹拂过祁明晏哭肿时桃子似的眼圈,半晌慢慢叹了一口气,心中天人交战。
半晌,他才低低应了一声:
“好。”
祁有岁说:“不走。”
.........
楚却泽下班后,急匆匆地搭着公交来到猫咖时,祁有岁早就走了。
他的薄外套还披在熟睡的祁明晏身上,暖黄的灯光落在这小小的一只幼崽身上,看上去静谧而又安然。
而吴清席则在擦桌子,似乎是打算打烊了,动作间时不时抬头看祁明晏一眼,确认对方睡的安稳之后,又低下头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他的身体不好,熬不了太久,十二点已经是他的极限。
“清席,我来了。”
楚却泽压着声音,尽量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就是怕声音吓着神经敏感的吴清席。
但他没想到,他熟悉的脚步声没吓到吴清席,反而把埋在父亲衣服里睡觉的祁明晏吵醒了。
祁明晏模模糊糊地睁开泛着水雾的眼睛,眼皮沉重,只能微微眯成一条缝,但听到楚却泽的脚步声,还是挣扎着爬起来,闭着眼熟练地张开双手,要妈妈抱,奶呼呼地说道:
“妈妈。”
“明晏,怎么睡着了呀。”
一般楚却泽不来接他,祁明晏就算困死也不会睡着,今天倒是有些奇怪。
楚却泽心想。
他把孩子抱起来,脚边却无意间落下一件蓝白色的薄外套,引得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这是谁的衣服?”
楚却泽弯下腰,将衣服放到桌上,抬头问吴清席:
“清席,你的吗?”
“不是,店里来过的一位客人的。”
吴清席下意识解释道。
接着,他将今天晚上目睹到的事情删繁就简地和楚却泽说了一遍,楚却泽闻言,脸上逐渐漫上些许不信:
“不可能,明晏很乖的,也不爱亲人,怎么可能随便抱着别人哭?”
“我也奇怪。”吴清席耸了耸肩,看了楚却泽怀里咬着手指睡着的祁明晏:
“你要是不信,看他手上的伤,也是那位客人帮忙包扎的。”
说完,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道:
“明晏抱着人家不肯松手,人家还很耐心地把明晏哄睡了,才轻手轻脚离开的。”
.......可是明晏对外人的戒心很重,不可能随便被人哄睡着啊?
楚却泽总觉得今晚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但现在儿子已经在怀里睡着了,楚却泽又不可能把人薅醒再问。
没办法,楚却泽只能带着那件不知名好心人留下的外套和祁明晏,坐车回到家中。
祁明晏将脸埋在祁有岁的衣服里,面容恬静,呼吸胸膛起伏均匀,一路上都睡得很安稳。
回到家中后,楚却泽将祁有岁的衣服丢到沙发上,随后将祁明晏抱进浴室,给对方简单洗了个澡。
他的坏心情在拆开祁明晏手上的“简易纱布”时,才稍稍起了一些变化。
祁明晏手上的飘带尾端绣着银色的暗纹,楚却泽仔细打量了片刻,判断这件衣服原本价值不菲。
他想了想,拿手机识图,百度了一下,发现这件衬衫出自NEROLI春季最新款男装,价格粗粗得五位数往上走,在数清那8字后面的零时,楚却泽惊得差点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贵的衣服,这人居然说剪就剪了?
一想到自己大半年的工资才抵得上人家一件衣服,楚却泽狠狠地咬了咬唇,认命地看了一眼自己睡得香甜、还浑然不知的傻儿子,叹气道:
“从来不惹事,一惹事就给我惹了一个大的。”
得想办法处理一下。
楚却泽心里装着事,一边思考一边慢慢给洗干净的祁明晏擦干净身子,才自己进了浴室洗澡。
他身上的伤疤在这三年里已经去的差不多了,透过被雾气染得模糊的镜子,还能看到他深陷的腰窝和漂亮的蝴蝶骨。
楚却泽洗完澡,擦干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见祁明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正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张口道:
“妈妈,我想父亲了。”
“父亲为什么要走?他不喜欢明晏吗?”
祁明晏蔫蔫地握紧了手掌,看着上面的唯一证明祁有岁来过他身边的证据——给他充当纱布的飘带已经被楚却泽收走,换做无菌纱布,惆怅地捧着小脸蛋叹气:
“父亲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明晏呢?”
父亲好好看,像电视上的神仙一样,怀抱又好软好暖,明晏好喜欢父亲的。
但是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都不来看他。
“明晏,妈妈不是说了吗,我们不可以去打扰到父亲的。”
楚却泽眼神一暗,动作为不可查地一滞,随即慢半拍地走到祁明晏的身边,微微蹲下身,仰着头看着不明所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