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祁轻筠和钟雪尽两人在一起这件事, 祁有岁一直觉得挺神奇的。
他从没有想过会和自己的父母亲一起上高中,所以当近距离去观察自己父母的相处日常时,才发现, 原来自己想象中的父母恩爱的场面只存在于想象中,大部分时候,都是两个人吵吵闹闹的,甚至记忆里冷冰冰的妈妈钟雪尽, 在面对祁轻筠的时候,也总会忍不住的恃宠而骄。
就比如, 在今天, 祁轻筠又在催钟雪尽吃药, 但钟雪尽却吵着要让祁轻筠亲他才肯吃药, 两个人又闹了好一阵子, 祁轻筠才无奈地将钟雪尽抱到大腿上, 喂着钟雪尽吃下了药。
至于是怎么喂的, 那必然是祁有岁这种未成年人不宜看的。
和钟雪尽同床共枕多年, 祁轻筠其实能从钟雪尽反常的表现里,理解钟雪尽的不安。
他掌心落在钟雪尽的后背上,像撸一只小猫幼崽似的,有一下没一下顺着毛, 偏头亲了钟雪尽的耳垂, 声音低沉:
“怎么了, 不高兴?”
“........”
钟雪尽闻言动了动,更用力将自己嵌进祁轻筠怀里,双手似灵活的蛇般缠上了他的腰, 小声道:
“我没不高兴啊。”
“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祁轻筠伸出指尖, 点了点钟雪尽的唇, 本想说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片刻后又想到对方现在年纪也不大,于是话到嘴边便打了一个弯,只笑道:
“好了,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钟雪尽沉默片刻,抬起头,黑润的瞳仁盯着祁轻筠看了半晌,忽然凑上前,猛地亲了祁轻筠的唇一下,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狗,本能地从主人的身上汲取一些取暖的热度,含含糊糊道:
“我好讨厌江知初啊。”
“嗯,我也讨厌。”
祁轻筠搂住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指尖滑过钟雪尽的发丝,落一片黑白分明:
“他是外人,别总想着他好不好?”
钟雪尽坐在祁轻筠的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出声道:
“你为什么,当初选了我?”
“我总是对你任性,也不是一个特别负责任的好妈妈,偶尔还会骗你.........”
钟雪尽越说,声音越低了下去,似乎有些心虚,到最后索性不出声了,自暴自弃地扎进祁轻筠的怀里,像极了不愿意面对现实的鸵鸟:
“.......”
祁轻筠见此,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钟雪尽这是在反省自己?
这倒是有些稀奇。
祁轻筠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或者是父亲,但是他其实很少会反省自己。
他骨子里还是挺争强好胜的一个人,温润冷淡的外表将他内里的尖刺全部掩盖了下去,也只有钟雪尽一个人见过他所有的负面情绪,仍旧爱他。
说起来,其实两个人重生之后,还是很少坦言互相面对。
思及此,祁轻筠深吸一口气,指尖摸索着捧起钟雪尽的脸蛋,和他对视,看着钟雪尽水汪汪的瞳仁,半晌笑了一下:
“如果真的要这么说的话,我想我也不是一个好的爸爸。”
“音音,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满的事情。太多痛苦,让我们很难去周全所有的事情,所以,适当地原谅和放过自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谁也想做到面面俱到,但是现实是,很难做到面面俱到。”
祁轻筠凑过去,亲了钟雪尽一下,感受着对方口中苦涩的药味,半晌道:
“没关系,我陪你熬过这段痛苦的时间。”
“你相信我能治好吗?”
钟雪尽眼圈红红的:
“我只要一见到心理医生,我就控制不住想到上辈子你在车里被火焚烧的场面,只要一吃瓶子里的东西,不管那是不是药,都会引起身体上极其强烈的应激反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钟雪尽沮丧的很,试图用手去锤脑袋:
“我真的害怕.........”
“没关系,会好的。”祁轻筠单手压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压进怀里,声音仿若江南石桥下的流水飞絮,温柔的不像话:
“如果你不想见心理医生,就不去了,不想吃药,也可以不吃。”
钟雪尽闻言一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睛睁的溜溜圆:
“你.......”
“我只希望你开心快乐。”
祁轻筠叹了一口气,直起身亲了对方的眉心一下:
“等高考之后,我带你和儿子出去散散心吧。”
祁轻筠不知道该怎么让钟雪尽解开心结,所以,他力所能及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过的开心快乐些。
.......
今年的秋天好像过的特别快,祁有岁感觉自己还没有在学校呆几天,枯叶便落了几层,冬天就到了。
今年春节,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聚在一起吃了顿饭,老爷子身体不好,不能多沾荤腥,脸臭的好像有人欠了他八百万,直到祁轻筠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