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上则滚着一摊沾了灰尘的白粥,迎着晨光似乎还在冒着热气。
祁轻筠见此眉心微皱,黑着脸径直将钟雪尽拉进病房的卫生间里,替他冲洗干净手上的白粥。
钟雪尽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动作,在晶莹清透的水痕冲洗下,手臂上的烫伤和原本青紫的伤□□错在一起,微微鼓胀,更显狰狞。
祁轻筠攥着钟雪尽的手腕,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下心里的怒火:
“谁干的?”
钟雪尽垂下头,不敢去看祁轻筠的眼睛,指尖抠了抠掌心,用沉默应对:“………”
“实话实说。”祁轻筠看着钟雪尽身上的伤,感觉自己的耐心在逐渐流失,沉声道:
“不听我的话吗?”
“………儿子的朋友。”
钟雪尽听出祁轻筠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大好了,害怕祁轻筠生气,赶紧解释道:
“也不是什么小伤,忍忍就过去了。”
“钟雪尽。”
话音刚落,祁轻筠深吸一口气,面色就逐渐变的严肃起来,语气很淡,但是却不乏力度,一字一句认真道:
“我以前以为,祁有岁问题很大,需要好好教育,但现在——”
他话锋猝然一转,直接将话题引到了钟雪尽身上,一针见血道:“我发现,你的问题比祁有岁更大。”
钟雪尽猛然抬起了头,面上闪过一丝呆滞,疑惑地歪头,似乎有些不太理解祁轻筠的话,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祁轻筠,片刻后只小声道:
“我是不是……又做错事情了?”
“对。”祁轻筠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这回没惯着钟雪尽了,直接指出问题所在:
“你还没发现吗?你太依赖我了。”
“你要知道,你不仅仅是我的爱人,也是祁有岁的母亲,你也有资格教育他,让他成长为一个身心健康的大人,而不是一味地妥协、退让,让彼此都遍体鳞伤。”祁轻筠拍了拍钟雪尽的脑袋,声音轻了下去:
“我不可能一直看着你和祁有岁,我也有不在的时候,那时候,你要照顾好祁有岁,更要照顾好自己。”
钟雪尽的瞳仁逐渐失去焦距,反射性地抱住脑袋,肩膀微微蜷缩起来,慢慢摇头退到墙边,试图通过坚实的墙面找回些许安全感,喃喃道:
“不,我做不好,我一个人照顾不好儿子的.......”
“我们都是第一次学着当父母,但是即使我们都不完美,也请你勇敢一些,可以吗?”
祁轻筠并没有怪钟雪尽,他的话并不严厉,相反,语气很温柔,也很认真,也没有长篇大论的说教,只是站在平等的立场上,和钟雪尽讨论这个问题。
眼看着钟雪尽再度沉默下去,再也不肯开口,祁轻筠叹了口气,顺手关上卫生间的门,抱着对方的腰将他抵在了门上,垂下头,温柔地含住了钟雪尽的唇。
钟雪尽一开始还有些抗拒,紧咬牙关别过头,但很快又在祁轻筠的温柔下溃不成军,无意识地张开嘴迎上祁轻筠的吻。
他的嘴角濡湿渗出银丝,又被祁轻筠用指腹抹去,唇齿交缠间嘴角泄出一丝轻吟,像小奶猫轻哼似的,刚才紧绷的面部线条柔和下来,乖巧的像是可以任人揉捏的团子。
这是两个人重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吻,但却不掺杂任何情\\色意味,更多的确是安抚。
考虑到两个人的年龄,祁轻筠并没有更近一步,只是点到为止,分开时在钟雪尽的眉心额外再亲了一下,伸出指尖在垂头的钟雪尽耳垂上捏了捏,引起一片微烫的痒意,嗓音带着笑意:
“算我求你,帮帮我,好吗?”
祁轻筠没直说让钟雪尽帮他做什么事,钟雪尽也没有问,但祁轻筠相信对方能明白。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清楚——
改变不急在一时,但思想上的转变,促使钟雪尽主动去寻求医生的帮助,而不是用抗拒的心理去面对治疗,才是最重要的。
钟雪尽没有给祁轻筠一个明确的答复,祁轻筠也不逼他,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之后,之后才心照不宣地一起出了卫生间的门。
只是和之前两个人刚进去相比,钟雪尽的唇比原来要红肿些,腿也有些软。
然而,也就才十分钟不见,桌子上那盆小龙虾好像已经被人吃的差不多了,祁有岁的脸色比原来更白,趴在病床边吐得不行,整个人面如菜色。
这才不到两天,他就瘦了一圈,钟雪尽给他煮的白粥被打翻在地,和之前的他一样无人问津。
他身边的小混混陪着他吃喝玩乐惯了,都是不会照顾人的主,看祁有岁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仿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齐刷刷站在他身边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挠头,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祁有岁干呕的声音。
祁轻筠只觉得自己再继续叹气,人都要提前老三岁,眉头轻蹙,走到祁有岁身边,蹲下身看着垃圾桶里的一堆虾壳,指尖轻轻抬起祁有岁的下巴,低声问:
“吃了多少刚刚?”
他刚刚不是不想直接上去阻止女装大佬,但是为了早点让祁有岁远离这些人,还是要让地方实打实地吃到苦头才是。
祁有岁生病了果然有些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