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洛笑了笑,“那如果我被扫地出门,你会收留我吗?”
夏天刚要回答当然没问题,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下。
舒晚风抄着西裤口袋,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面无表情,但直觉上给人感觉不大高兴。
“老陈说家里没人,原来是出来吃饭了。”
夏天有种被捉奸的错觉,但在看到舒晚风身后的孟静斜后,忽然就不怎么心虚了——大家彼此彼此。
“夏天,好巧啊。”
孟静斜温柔得体地打招呼,上前一步,立到舒晚风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
席洛先反应过来,起身和舒晚风握手,“舒总,早听我哥说您回国了,幸会。”
闹了半天人家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这些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和他这种成天为钱奔波的穷人凑在一起,很不合适。夏天感觉身份尴尬,起身说:“席洛,谢谢你的礼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孟静斜不解地看向舒晚风,舒晚风叫住夏天,冷冷淡淡的,“都是熟人,拼个桌吧。”
席洛也表示同意,劝夏天留下来。夏天只好坐回去,他左手边是舒晚风,右手边是孟静斜,简直如坐针毡。
舒晚风和孟静斜各自点了套餐,静静等待上菜,席洛同他们寒暄了两句公司、股市的行情,转而聊起自己新写的一首情歌,问夏天的意见。
夏天附和两句,舒晚风忽然屈指轻扣桌面,挑眉提醒:“公共场合,注意音量。”
“舒总就比我大四岁,性格怎么跟我爸似的。”席洛惯常与人开玩笑,不过他找错了对象,舒晚风不仅没笑,还反唇相讥,“是吗,那你要不要认我做爹?”
气氛登时尴尬无比,孟静斜立刻打圆场:“他在国外时间久了,喜欢开美国玩笑,别介意。”
是席洛先起的头,他也不好发作,默默忍了,心想这人不愧是他老哥的朋友,都是一个臭德行。
夏天看看舒晚风,又看看孟静斜,觉得这就叫郎才女貌,配得很。
舒晚风昨夜的责备还在耳边,夏天夸下海口说帮他追回老情人,真是报应不爽,今晚就遇见了。他心思一转,扭头对孟静斜说:“孟老师,听说您还要继续进修博士,是真的吗?”
孟静斜巴不得调节一下气氛,热情地回道:“是啊,工作后才知学习机会有多么难得,夏天你也是,有时间和精力一定要再回到校园充实自我。”
“我就算了。”夏天的眼神扫过舒晚风,“晚风哥有经验,孟老师您有需要,可以多找他咨询,如果不方便,我替你传话也行。”
孟静斜欣慰得眉开眼笑,“听见没有?小学弟都知道怜香惜玉,舒总要是拒绝我,我就找娘家人主持公道了。”
舒晚风依旧面色淡淡,说出的话十足扫兴。
“如果我没记错,令尊孟教授就在大学任教,比我清楚国内的博士行情,你何必舍近求远。”
孟静斜尴尬地挽了挽头发。
夏天替她争取机会:“孟教授不教经济,专业不符怎么辅导?还是晚风哥合适。”
舒晚风这回直接忽略夏天的话,催促侍应生快些上菜。
席洛看不懂其中的弯弯道道,但也能觉察出暗潮汹涌,朝夏天使眼色,夏天假装没看见。
“刚才提到礼物,今天难道是你的生日?”舒晚风突然把话题转移到夏天身上。
席洛抢答道:“哪儿能呢,夏天的生日在八月,我这回送他的是毕业礼物,舒总您既然和夏天认识,要不要也凑个热闹?”
“看来你们经常互送礼物。”舒晚风不阴不阳地发出一声呵呵,“凑热闹就算了,毕竟我们多年不见,物是人非,没你们熟。”
孟静斜不懂舒晚风为何浑身带刺,他平日最是温文尔雅,今夜却很不正常。
她不由接着打圆场:“夏天是咱们从小就认识的弟弟,当年还在你家里与你同吃同住,怎么能说不熟呢。”
“同吃同住?”席洛眼睛亮了亮,“那舒总肯定知道夏天小时候的糗事,能讲讲吗?”
“好啊。”舒晚风的套餐总算上来了,他一边优雅地切着牛排,一边淡淡地说:“他初一放假,带一个半路认识的女同学回家过端午,两个人打打闹闹,弄坏了我苦心栽种的玫瑰花。”
“然后呢?”席洛追问。
舒晚风放下刀叉,侧首注视着不敢看他的夏天,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怪他,把唯一完整的那朵花给了他,然后……”
“没有然后!”
夏天起身说了句抱歉,转身就走。
舒晚风继续风轻云淡地切牛排,却怎么也切不好了。
孟静斜略带责备地说:“小孩子总会做些不过头脑的事,值得记到现在?”
舒晚风垂着头,盯着满盘的油腻,感觉心也被油糊住了——黏腻不适、难以呼吸。
“抱歉,失陪。”
他说完便起身离开,留下席洛和孟静斜面面相觑。
夏天就蹲在观光塔前的台阶上发呆,见舒晚风出来了,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眼看要到五月,天气开始燥热,舒晚风迎着霓虹灯,打了三下火机,抽起了烟。
“晚风哥,咱们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