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喜欢的人。当年舒晚风执着于种玫瑰,他以为对方只是心血来潮,根本没有思考过深层次原因。
这样一想便合理了,舒晚风暗恋别人,种玫瑰打算等花开了和那个人告白,但是花被他毁了,两个人就吹了……?
不是,夏天有些无语,这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当代虐恋啊,世界上还有这么奇葩的人,非要收到亲手种的玫瑰才答应跟人谈恋爱?分明就是吊人胃口的托词!
谁啊,这么厚颜无耻,敢钓他晚风哥?!
孟静斜吗?舒晚风不喜欢和女孩子打交道,在夏天的记忆中,只有孟静斜时常来找他补课,舒晚风嘴上说不愿意,却没有真正拒绝过,两人总是坐在充满阳光的窗户底下,你一句我一句地辩论……
困坐南窗下,数对清风想念他。
所以,舒晚风想念的人是孟静斜?!
夏天背脊挺直,直觉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真相。
他被一种忽而忐忑忽而激动忽而沮丧的莫名感情来回摆弄,毫不自知地捏着身下的被子,强装镇定:“你喜欢谁?我去帮你把她追回来。”
“不用了。”舒晚风往下躺了躺,拿后背对着他,“时过境迁,人家心里不一定有我。”
“很惋惜?”夏天还坐着,孤单无力地演着独角戏,“你说啊,我去帮你追,女孩子都很长情的,人家说不定还在等你。”
舒晚风藏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攥紧,极力克制与夏天争论的情绪,轻声说:“睡吧,很晚了。”
夏天憋屈地躺下,故意大力翻身,将被子一把扯过来。舒晚风毫无反应,由着他折腾,几分钟后,做错事的小老鼠又偷偷把被子送了过来,还自以为人不知地替人家掖了掖被角。
一觉醒来,夏天险些以为时光倒流,他们如同小时候一样拥着对方,呼吸纠缠,肢体相依。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关掉亮了一夜的夜灯,去厨房做早饭。
边做饭,边自省。
他昨晚受了太多惊吓,精神状态不稳定,以至于胆大包天地问这问那,这会儿想起来,不禁后脖子发凉。
好家伙,他现在可是受制于人,又是欠了人家报告,又是破坏了人家纯真的初恋,罪大恶极得很,怎么能不赶紧献殷勤。
夏天越想越无语,那股难言的憋屈再次席卷而来,导致他顺手就把油条炸糊了。
舒晚风闻着糊味儿起床,以为家里着火,走到厨房发现夏天在做早饭,无奈地按下抽油烟机的启动键,盯着满锅的糊油条发笑,“想毒死我?”
夏天呛得直咳嗽,眼睛红通通的,舒晚风从背后圈着他,一手夺夹子,一手给他揩眼泪,颇为好奇地盯着他眼角的泪痣说:“原来没有这颗痣,什么时候长的?”
“命不好,哭得多就长了呗。”夏天阴阳怪气,舒晚风心知肚明是为了昨晚的事。
油条只是外表发黑,里头不糊,舒晚风咬着油条,吃得有滋有味。
“你在国外能吃到油条吗?”夏天没话找话,“豆浆也没有吧。”
舒晚风拿餐巾擦手,“也有,只不过很多都西式化了,油条裹一层番茄酱,豆浆里放芝士,乱七八糟,没有这么正宗。”
夏天没绷住,露出浅淡的笑意,觉得自己的手艺跟老外比起来,也算得上登峰造极了。
吃完早饭,老陈来接舒晚风上班,夏天要回学校,这会儿才发现背包不见了,不禁手忙脚乱。
舒晚风淡定许多,“别急,我顺路去拿,再让老陈送过来,你先在家里等着。”
他只好坐回去,舒晚风顿了顿,又说:“过来录个指纹。”
夏天迟疑着,想说不用,但一和舒晚风对视,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去了门口,乖乖录了指纹,并记下了门锁密码。
舒晚风吩咐老陈先去晴雨酒店。经过昨晚的折腾,晴雨酒店彻底偃旗息鼓,只有一位年纪不小的保洁阿姨镇守前台。
他主动上楼去拿背包,留下老陈和保洁阿姨家长里短地侃大山。
背包就在床脚扔着,带子上的猫脸十分抽象,舒晚风里外看了看,确定就是自己从前送给夏天的那个。
一个破背包,背了十年不说,带子断了宁肯补一补也不扔,这得留恋到什么地步。
老陈眼看着他们舒总拎着个破包下楼,抿着的唇角隐约漾着笑意。
留在家里的夏天闲着没事,到器材室里玩儿各种健身器械,舒晚风打来电话时,他正被跑步机虐得气喘吁吁,接电话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
“回学校了?”
“没呢,回不去啊。”夏天从跑步机上下来,倚着扶手平复呼吸,“……门禁卡在包里,还有饭卡、学生证、宿舍钥匙。”
都是事关身家性命的重要家伙。
舒晚风轻笑:“背包被警察叔叔拿去做证物了,估计今晚才能还回来,既然回不去,就在家里多待一天吧。”
老陈想戳穿,不敢。
夏天啊了一声,弄不懂警察叔叔的思路,他受到惊吓和他的包能有什么关系?
“那我叫舍友出来接我吧,他有门禁卡,保安大叔也认得我。”
“夏天。”舒晚风打断他,“我们很久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