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严冰却同她一起出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里,两只油纸伞一前一后,穿街过巷,雨意浸湿了心怀。
天色.欲昏,他却并非往城门去,只在青石巷陌中兜来转去,青坪的小巷四通八达,就连寄虹这样的“老青坪”都摸不透他的目的地。
他不会迷路了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身形一转,拐进一个院落,寄虹愣了一下,跟进去才发现这是一个茶楼的后门。伙计熟稔地招呼,他摆摆手,领着寄虹从后院乱哄哄跑腿上菜的小厮中穿过,又在前厅错落摆放的桌椅间曲折绕行,终于走出前门时,寄虹长出了口气,真是一段崎岖的路程。
抬起头,登时呆住。
陶瓷街!
她明白他要去哪里了。
因着有雨,顾客寥寥,商铺大多落闩。长街萧条,迷离雨雾里,惟有两只油纸伞并排停在霍记瓷坊的对面,晕染两圈黛青天色。
在雨水的冲刷下,霍记断肢残臂的牌坊宛若泣泪。
“有天晚上,我从这里路过,遇到一个人,抱着块匾坐在地上,就在那个位置,”他抬手朝街头指了一下,“我嘲笑她不自量力,你记得她是如何回答的吗?”
那时执拗的自己,她居然有些怀念。认真地想了一会,“这么久,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