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记得很清楚。”他望进她的眼眸,逐字复述:“但有一人在,霍家就不会倒。”
寄虹没出声,但目光明显有了变化。
严冰指指大路,“一条路走不通,”又指指茶楼的方向,“就不去寻找别的路吗?”面对她,语带责备地诘问:“没有红釉,就不敢上台吗?你是这么容易自暴自弃的人吗?如果是这样,不必参评了,你输定了。”
寄虹的目光从他身上转到牌坊,积久的灰尘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牌坊似在翘首迎接匾额的到来。注目良久,她重又转向严冰,“我一定要赢,让霍记的匾看着我用霍记的瓷击败霍记的仇人!”
以瓷为刀,饮敌之血。
作者有话要说:下榜了,改回隔日更了……
感谢灌溉,鞠躬:)
iamyongrui灌溉营养液+12017-06-08 12:35:03
婚后小剧场
刚被严冰哄上.床的寄虹听到小白可怜兮兮的叫声,推推正宽衣解带的男人,“小白饿了。”
严冰:“小夏——”
寄虹:“小夏搬去新房了。”
严冰无奈,在他家,小白是老大,他是老三。带着十二分的怨气麻利地扔给小白一盘吃食,心急火燎地回房,亲爱的娘子已经睡、着、了!
小白你是天生来克我的吧!!!
小白非常享受今晚的夜宵,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嗯……做狗,最重要的是抱准金大腿。
☆、金光黑釉碗
被严冰点醒的寄虹暂时放下霁红瓷,改攻薄胎青瓷。评瓷会高手辈出,仅凭上回打擂的瓷碗恐难取胜,必须精益求精。
她与丘成日以继夜地钻研,卧房中的佳品日益增多,桌案柜地全被瓷器占领,最后侵占上她的床时,才终于挑选出一件满意之作。
千万次的锤炼,千万件的平庸,才能换来一次脱颖而出。
时隔一年,寄虹再次以参评者的身份来到窑神庙。
走过曾几乎溅血的瓷路,站在依旧高不可入的槛外,一切似乎与去年没有不同,但又完全不一样了。
因着严冰的缘故,这座庙她已经进过,而今天,终于能够靠自己的力量走进去。
她轻提裙裾,缓缓迈过门槛。庙中轻烟漫绕窑神,不料竟有人比她来得更早,面朝窑神,却倨傲地负手而立,不似在参拜。她只看一眼那个背影,登时血液都沸腾起来,几乎想把手中的瓷器砸到那个脑袋上。
焦泰转过身,嘲讽的神情丝毫未褪,“我们之间的赌约,作数吗?”
“你的赌注太小了,敢不敢赌个大的?”寄虹语声冰冷,“今日之战的败者,大梁之内,有生之年,永,绝,瓷,业!”
焦泰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里充满鄙夷,“既然你自取灭亡,我求之不得!”
寄虹指着庙中的窑神像,“窑神面前,虚言者自有天神惩戒!”
焦泰满不在乎地悠闲踱步而出,与她擦肩而过时,丢下轻飘飘的一句,“霍寄虹,你的斤两我很清楚。”
他的话听起来怎么如此自信呢?
评瓷会的摆设与历年无异,庙中一条长桌,前后座位若干。严冰到时,长桌上已摆满参评瓷器,皆以盖布遮掩。为防泄密,预选时留在严冰处的瓷器并非最佳,此处的才是各家的拿手绝活。
寄虹在他微笑的目光中,昂首挺胸踏入庙内,亲手把霍记的瓷器放于桌上,这次无人阻拦。
许多人都听过她的授课,亲切地打招呼,她被一众前辈同辈环绕着,隐隐有领袖之风。
玲珑入内交放瓷器时却受到了质疑,还是严冰发话,“凡参评者,皆应一视同仁。”才压下悠悠众口。
她对陈规陋矩本就不甚执着,此时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在寄虹身边坐下,“看样子焦泰拿来的还是个碗,没新意。”
寄虹看着盖布拢出的形态,点点头。她猜测不仅仍是只碗,八成还是黑釉的,连续三年出示同一类器物,再好的胃口都倒了。
她笑看严冰,用目光说:“我赢定了。”
严冰眼神闪了闪,“太骄傲了哟。”
曹县令率领一干官吏进庙时,看到的便是两人眉目传情的场景。他并不反感,若是今年霍寄虹拔得头筹,再得太后嘉许,他还要思虑如何化解之前的暗结以便笼络呢,有严冰牵线岂不省心许多。
一番见礼后,众人落座。严冰请曹县令训言,曹县令笑道:“请严主簿代本官主持。”
众人都不笨,这是明示器重之意。有几个常听课的瞧出些端倪的人盯着寄虹,心想,看来今天的魁首毫无悬念了。
严冰却一反常态,简洁的开场白后惜字如金。每揭开一块盖布,庙里庙外便掀起一阵声浪,有褒有贬有评论,能够一锤定音的人却表情淡然,闭口不言。
没有上官的干扰,众人畅所欲言,甚至到激烈争辩的程度。严冰的改革颇见成效,今年的瓷器水平明显高于往年,新瓷层出,令人大开眼界。
寄虹只淡笑不语,这些瓷器新颖有之,瑕疵也有之,不足以与她的薄胎青瓷一争高下。
直到“玲珑瓷”现身,众人的争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