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嗓音瞬间穿透凝滞的空气。
“没错!就是他!
“我家着火之前,只有他进过我家,走的还是后门!偷偷摸摸的!”
另一个小个子的丫头用力点头,接过话道:“他遇到我和姐姐在后院堆雪人,还特地拿好吃的糕点给我们吃,问我们,娘在不在家。”
胡莱眼前一亮,急忙追问道:“那你们怎么回答的?”
较高个子的女孩儿回答:“我们说,娘在书房,然后他就从后门进去,直奔娘亲的书房去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胡莱不禁得意地勾起嘴角。
“冷老板,你听见了吧?”
冷秋眉头紧皱,不回答。
同时垂眸瞥了眼自己被陆玖紧紧攥住的衣袖,朝他安慰地点点头,仿佛在说:放心,表姐会保护你的。
而胡莱还在喋喋不休。
“本官派人找金先生录过口供,据她称,前天早上起火前,她一直都在书房,却始终没有见到陆玖上门拜访。
“敢问冷老板,您表弟上别人家里去做客,可家主却全然不知,这符合常理吗?还是说,其实令弟此行是别有目的?”
杨主簿默契地接过胡莱的话题,追问道:“比如,纵火?”
而胡莱则下意识地将上半身稍稍前倾,目光炯炯地紧盯冷秋的侧影。
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可冷秋却始终板着一张脸,面露不屑。
“呵,就凭两个牙都还没长齐全的小丫头的几句话,胡大人就想定我家小玖儿的罪,未免也太草率了些吧?”
“你要证据是吧?好!”
胡莱拍拍手,对杨主簿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刻放下手中记录的笔,捧起桌上用一方帕子装着的东西,走向冷秋。
而冷秋却懒得搭理她。
兀自缓缓蹲下,让陆玖半跪在地上,上半身继续倚着自己,但同时又稍微给承重了许久的胳膊卸点力。
因为看样子,胡莱是非得审完案子才肯放他们姐弟离开了。
“冷老板您看,这便是证据。”
杨主簿将帕子递过去。
冷秋才终于用眼尾余光,瞥了一眼帕子上那些黑乎乎的细碎物,然后嫌弃地皱起眉头。
“这什么脏东西?拿远点。”
杨主簿回答道:“此乃金家墙皮和窗台燃烧后留下的碎屑,经过检查,其中含有香油的残留物。”
一听到“香油”二字,晕晕乎乎的陆玖慌忙下意识地搂住表姐的脖子,将脸埋进她的脖子处,颤抖着摇摇头。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
“喔?不是你么?”
杨主簿不以为然地一撇嘴,兀自转身往回走,将物证放在胡莱面前的公案上。
紧接着,胡莱便义正辞严地往下续说。
“金先生前来县衙报案后,本官命手下仔细勘察过起火现场,发现了诸多疑点,而这些疑点全部指向令弟陆玖。
“冷老板你说,难道本官抓错他了吗?又打错他了吗?”
她不再直呼冷秋的姓名,依旧保留两分客气地喊“冷老板”,可她越发如此,就越令冷秋感到身后凉飕飕的。
胡莱一拍惊堂木,威吓道:“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们还有何话说?”
“不……不是我……我没有放火……”
陆玖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冷秋怀里,抖得像一只被雄鹰啄伤的小兔子,试图将自己埋进洞里,不被任何敌人发现。“我不想坐牢……表姐救我……”
他艰难地哽咽着,害怕得嘴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段话,连金先生那两个未成年的女儿射过来的目光都不敢看。
见状,冷秋眉头愈加深锁。
她沉默了。
百姓们私下经常戏称胡莱是“糊涂县令”,只在赌桌上精明。
有一次断案时,她甚至还将原告认成被告,判了一桩“糊涂案”,成了那两个月人们茶余饭后闲谈的笑料。
可今天的胡莱是怎么了?
不仅能屈能伸,还头脑清醒,断起案件来有条不紊的,她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么?
还是说……背后有高人指点?
思及此,冷秋疑惑地看向胡莱,只见她眼神时不时地往右侧的角落里瞟,似乎在看什么。
冷秋瞬间恍然大悟。
看来还真有人躲在背后出谋划策啊!
可会是谁呢……
这时,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脑海!
顾筱!
一定是她!
反应过来后,冷秋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瞳孔深处透露出一丝慌张和无措。
胡莱见她站在那儿一声不吭,明明恨得牙痒痒,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不由得暗暗佩服顾筱的睿智。
先甩出证据,让冷秋无话可说。
将主动权牢牢掌控在手里,胜利的天秤就会朝自己这一侧倾倒。
胡莱嘴角一勾,信心倍增。
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本官派人查过,冷家与叶氏赌坊本就是对家,你见顾姑娘开拓新生意,于是心生嫉妒。
“为了得到说书稿,争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