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杀戮,让生风村里一下子多了十几位寡妇;一场爆炸,让那些寡妇连见死去丈夫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而最年轻的受害者,才二十六岁。
“呜呜呜,我的男人造了什么孽啊!”
“呜啊啊!”
……
“张老头子!你等等俺——”
前面就是山林了,悬浮机飞过去也不好停,捍卫者只能在村口下机步行。一路上,都是妇人们哭天抢地的哀嚎声,溪听了为之逆流,云听了为之弥散,雾惨云愁,曾不凄然。
“哥哥们……有谁带伞了吗……”陆莎两只手挡在头顶,见没人搭理自己,只能委屈巴巴地嘟着小嘴。什么都准备好了,自己怎么就没看天气预报呢。
“接着。”
“哎哎哎。”陆莎刚刚还在郁闷地望着旁边的麦地,一把雨伞就这么抛到她面前,陆莎慌忙去接,结果雨伞像条泥鳅一样在手里打转。好不容易握住了,陆莎抬起头想说声谢谢,但看到秦伟山刚缩回去的手和转过去的侧脸,谢谢这两个字就堵在嗓子里出不来了。陆莎低头看看雨伞,心里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魏大娘,三思,三思啊!”
“魏大娘!”
“别这么做啊!”
大家的注意力被前面的一群人给吸引了过去。顺着群众扬起的头,大家看见楼顶上那个叫魏大娘的中年妇人正站在房顶边缘,张开双臂了。
村里没有什么救援措施,村民只是找来几个大被单叠在一起拉在下面,风险还是很大的。
“有谁愿意去帮个忙?”安晓天问大家,“没人?我去咯?”
“不穿睡衣就上,恐怕不行吧?”乔安打趣地笑笑,“我来吧。”
“啊!”
魏大娘跳了!
陆莎满怀期待地撑起了伞。
乔安两步跨到人群后,借势一个凌空翻滚越了过去,乔安根本没有见过这里的地形,但她还是老练地找准了落脚点,踩住旁边围墙的拐角,猛地一蹬,正好和下坠来的魏大娘相遇了。
但是,乔安会出人命的!她又不是什么超能力人,她说大一点,只是最强狙击手罢了。她这样完全是打算用肉身给魏大娘当垫子啊!安晓天还以为乔安姐有什么绝技呢,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这下他肠子都悔青了。
“糟了!”陆莎扔掉雨伞,刚准备射出锁链枪想把自己送过去……
但是,好像某个人比自己更快。
乔安只感觉自己的腰被什么给托着,看似即将落地了,结果是自己和魏大娘被举起来了。
秦伟山稳稳地一个马步扎住,小心翼翼地曲起手臂。谁想魏大娘一骨碌滚下来,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结果秦伟山双手就捧着一个乔安了,乔安感觉哪里不对,秦伟山把双手放下来时,两人才发现:秦伟山左手揽着乔安的肩膀,右手揽住乔安的腿——公主抱呢。
“你……你放我下来你!”乔安发现这姿势自己居然动弹不得,在秦伟山双手间像条砧板上的鱼一样蹦跶着。
秦伟山尴尬了一下,灵机一动:“谁稀罕你哟。”双手一松,乔安直接一个硬着陆,“啪”一声,头砸在地上的声音听着就痛。
“嘶——”乔安站起来,已经不知道该捂着哪里了,一会捂着头,一会捂着屁股,刚想动手,但地上魏大娘的声音实在太凄人了,而且那么多村民看着呢。
乔安指着笑嘻嘻的秦伟山,恶狠狠地说:“是不是好久不吃姐的侧踹,闲得慌,啊?!”
乔安推开秦伟山,俯下身想拉起魏大娘,但是魏大娘直接打开她的手,哭喊道:“你为什么要救我啊……啊——”
捍卫者们从人群后走过来,在不远处的围墙那靠着。乔安没有回应魏大娘,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家男人,死了我都不能再看他一眼……呜呜呜呜……没有他我这家怎么过啊……”魏大娘捶着胸口,嘶哑地哭诉着。
徐亦诚默默地看着,突然瞥见旁边的刘宣似乎眼红了。刘宣仰起头,仍由雨水落进自己的眼眶里,从脸颊侧滑下的不知是他的泪水还是雨水。
其实从村口一路走来,心情最沉重的肯定是刘宣。对其他人而言,这次不过是又一个任务罢了。
但这里可是刘宣的故里啊,看着自己亲爱的乡人们蒙受如此巨大的痛苦,又想起当时母亲被月质人在村里被拖走的场景——乡亲的死,母亲的死,他身为英雄,居然无能为力。
刘宣不是被魏大娘的哭诉给感染,而是又一次被自责淹没了。刘宣感伤起来,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高考失利,让父亲酗酒,被车活活碾成了肉饼;母亲为了救马一涵被修煞劈死,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如今,又是自己晚了一步,让乡亲们失去了这么多亲人。
以前的刘宣一直在向命运求情,但命运一直在变着法子玩弄他。
但现在呢?是不是自己力量再强,也永远只是命运的玩物。
刘宣戴上卫衣的帽子,双手插进兜里,转身向外面走去。
“你去哪?”徐亦诚问。
“很快回来。”刘宣只给了徐亦诚一个背影。
“我家女儿嫁了人,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儿子戍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