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总算亮了,禾荧用能用的右手抹了把眼睛,把情绪打包起来,只让它们留在夜里。
“哎?起那么早?”护士推门进来,给她打吊针。
“嗯,医生,我手怎么样?”禾荧仰头问她。
护士:“伤口很深,神经和筋都伤到了,你以后只能干轻活,好好养的话一年就能完全恢复。”
饶是做了心理准备还是不免失望,她知道护士的话里掺了多大安慰的成分。
拿重型枪不能算轻活吧,她苦笑。
护士嘱咐了她几句就出去了,没多会儿第二个人进来了。
那个人轻手轻脚的,门开的很慢,门完全打开后那人看到里面景象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禾荧醒了。
万小冬下意识抬手看了眼表: 5点10分。禾荧也看着他,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有动作,万小冬有点尴尬地关门走进来:“那个,我以为你还在睡觉。”
看出来了,禾荧点了下头。
万小冬今天只化了淡妆,耳垂上是小巧的耳钉。万小冬走过来,也没敢靠的太近,把手里东西放在桌上,他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好像有无数头羊驼奔腾呼啸而过。
他原本就是想把东西偷偷放了就走,谁想到这家伙不用睡觉一样,天刚亮就坐在那。
万小冬挠挠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找你同事问过了,我知道是你救的我,你喜欢陈以期的事……我也知道了,后面我就被一个女人轰出来了。”
禾荧估计他说的女人是苏芸,不知道做何反应,习惯性地点点头。
他说得磕磕巴巴的:“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本来就想送完东西就走的。那,既然你醒了,我就当面和你说声谢谢。”
他重重地鞠躬,起身后看着她,禾荧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不用谢。”
万小冬摸了下耳朵:“妹妹,你人真好,要我是你肯定恨不得挠死情敌。”
“那我再最后和你说件事,”他下定什么决心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其实,我和陈以期,早就分手了。”
他说完看向她眼睛,期待她大吃一惊痛哭流涕立马打电话给陈以期哭诉心肠。
“嗯,我知道。”
嗯,嗯恩恩恩恩恩恩?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能感觉到。”
看着万小冬还是瞪着大眼睛,她补充了句:“你很久没来找他了——我这样说会不会冒犯到你?”
“不会不会!“万小冬急忙摆手,“你也太善良了大妹子。”
最后万小冬又鞠一躬:“我,反正以前是我不识泰山,勾搭上你喜欢的人,都是我不好。你救了我,虽然我没什么用,但现在开始,只要不让我杀人放火,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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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的万小冬走后禾荧又发了会呆,如果说她之前对他有羡慕和一丝嫉妒,那现在就是一点都讨厌不起来了。
对那人不抱希望了,情敌这一概念自然就不存在。
“老黄,我是禾荧,和你说件事……”片刻后她打通了他们组长老黄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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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哥,去哪?”司机问道。
后座的陈以期报了个地址,往后靠了靠,疲惫地闭上眼。
他加班加点提早把工作完成,这才换来这个空出来的下午。
陈以期下了车,看了眼这家私人医院,乘电梯来到最高层,打开了一间病房。
今天早上,万小冬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当时万小冬看见有人这么早就坐在那儿吓了一跳。
而现在门打开了,里面没人。
只有风吹动窗帘,阳光倾泻到空空的床上。
陈以期走进去喊了她两声,又去独立卫生间看了看,还是没人,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回荡。
他跑出来,抓住走廊上一个医生就问:“禾荧呢?!”
看着医生一头雾水的样子,他指指病房:“这里面的病人呢?去哪了?”
医生也不知道:“这不是我的病人,你下去前台问吧。”
陈以期话才听一半就跑了下去,电梯在楼,他不想等。就这样一直又冲到前台,前台听他问完了点开记录查得不紧不慢,简直是想故意气他。
“1012间病房……”前台说,“找到了,病人转院了。”
“转院?!转哪了?”
前台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病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陈以期火都上来了:“我俩认识!”
前台被他搞得有点烦:“认识的话你打她电话直接问。”
陈以期这才想起这茬,边掏手机打电话边往外走。
一声又一声漫长的提示音简直让他想把手机摔了,她没接,又给她发微信,5分钟,10分钟过去了,没回。
司机看出来的陈以期拿着手机走来走去,忍不住问:“期哥,走了吗?”
“走你妈!往哪走?人都不知道去哪了往哪走?!”陈以期转头大喝,吓得司机抖了一下。
陈以期气得脑袋都痛,重重踢了下花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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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陈以期去医院找禾荧已经过了5天,这几天“十六的”人都深刻体会到期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