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既达到,孟家乾既忌惮容睡鹤此刻的实力,又因为重伤在身急需休养,很快就以“不胜酒力”的借口退席了,他一走,倪寄道等人也不敢继续停留,纷纷告辞。
于是接风宴草草而散,容睡鹤一行人重新上路之后,宣于冯氏就拉盛惟乔去坐了马车,又邀了吴大当家也一块。
上车之后,槿篱才从暗格里翻出茶水给三人沏上,宣于冯氏就嗤笑着说外甥女:“你倒是敢的!招呼也不跟谁打一个,就站出去把事情揽下来了,回头打算怎么做?可别跟我说,你郡王妃钱多人傻,打算随便扔个千儿八百两的让他们去买买买?”
“那您当时也没拦我啊!”盛惟乔撇嘴道,“再说那会儿你们也都听见了,那些人摆明了就是设计好的,齐打夥儿欺负密贞,那咄咄逼人的劲儿,密贞进退两难,咱们不知道也还罢了,既然知道,总不能就那么看着?那也显得我太窝囊了,就隔个帘子,明知道人家在那边欺负我夫婿,还不许我给他出头啊?”
吴大当家嘴角扯了扯,心说桓观澜的关门弟子,这么点儿场面还用得着你来操心?
实际上容睡鹤不信任吉山盗,吴大当家对容睡鹤也没多少好感,此刻心里就揣测,容睡鹤当时仿佛词穷的样子,是否是知道他这郡王妃的性情,故意让盛惟乔走出去给他解围的?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吴大当家觉得,也许是为了让盛惟乔失败之后主动交出嫁妆的管理跟使用权,又或者是故意陷郡王妃于不利的处境,逼着盛家冯家宣于家这三家继续出钱出力……反正不是什么好用心。
这么想着,她看盛惟乔的目光都有些怜悯了:这么个被家里人惯的娇滴滴傻乎乎的郡王妃,将来容睡鹤功成名就用不着她时,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盛惟乔可不知道这吴大当家的想法,她抱怨了一回宣于冯氏,就说起对于救灾之事的考量了,“之前姨母您跟爹爹不都是说过的吗?让我来了西疆就别闲着,没事就置办点产业,赔钱也无所谓,权当是练手。不管是开铺子还是弄田庄,左右都是要人的,正好就从这批灾民里头挑人,也是两全其美了。”
宣于冯氏道:“几千人呢,你上来就玩这么大?真以为嫁妆多就可以随便亏本啊?”
吴大当家也提醒了句:“这些灾民里头十成十掺了孟家乾还有倪寄道他们的人,一旦混入郡王妃的产业,只怕不是来做事的,而是来破坏的。”
“我一开始顶多招上一两百个人,但这么做又不是说只解决了这些人的生计,就咱们家给伙计的工钱,养一家子只要不是成天出去赌钱吃酒,是绝对没问题的。”盛惟乔说道,“至于其他人,偌大西疆,还怕给他们找不到事情做?”
对于灾民里掺了内奸这一点,盛惟乔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紧要的位子上,我肯定是用自己陪嫁里的管事,招人也就是招些做粗活的而已。要晋升他们也是三五年之后的事情了,到那时候孟家乾还值得不值得继续效命都是个问题呢!区区一个伙计,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宣于冯氏道:“能掀起多大风浪?你忘记当年宣于澈一家子是怎么死的了吧?就因为一个下人弄错了断肠草跟金银花,结果一个家里死了个鸡犬不留……你可别想的太容易!”
“那个下人位子可不普通!”盛惟乔白了她一眼,“我打算在城外买些田庄,招人做起来,那是连我面都未必见的着呢,能怎么个害我?”
吴大当家道:“只是一两百个人,不管有没有内奸,确实无关紧要。关键还是统共几千人的生计,要如何解决?”
“大当家,您经历过阵仗,对于打仗肯定比我跟姨母了解。”盛惟乔想了想,就问她,“您看西疆的西北方向,有可能受到茹茹的侵袭吗?我记得以前听我祖父说起过,说是茹茹曾经因为在北方久攻不下,困于重镇之下长达数年,转而绕道,从西疆攻入中原,当时因为北疆接到消息太晚,差点让他们一路打到长安……可是真有此事?”
吴大当家想了想,说道:“我也听家父提过一次,不过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会儿……”她似乎噎了一下,才继续说,“那会儿桓公都尚且年幼呢!”
“还有这样的事情?”宣于冯氏皱眉道,“这么说,西疆接下来也未必太平了?”
盛惟乔道:“也不一定。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估计茹茹那边很多人都不知道呢。就是祖父当初跟我提起来,也是因为周大将军有位兄长,当时恰好坐镇西疆,猝不及防之下战死沙场,祖父十分惋惜,给我们讲周大将军的故事时偶然提到的。”
“郡王妃!”宣于冯氏正要说话,吴大当家忽然截口问,“郡王妃此刻思及此事,莫非与那数千灾民有关系?”
闻言宣于冯氏也好奇的看向外甥女:“你该不会打算让他们去北伐吧?”
“西疆军都没想过北上支援北疆呢,一群才受了灾的老弱病残北伐个什么?”盛惟乔无语的说道,“我是打算让他们去那个方向修点工事什么的……反正不能闲着干吃饭!”
吴大当家笑了笑,说道:“郡王妃,修筑工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寻常人这么做,一定会被当成居心不良。虽然郡王妃身份尊贵,做这事儿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