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心中一沉,咬着嘴唇,好一会没说话。
“那人虽然地位不低,但毕竟上头还压着几位,又不能暴露受我所托,是以行事也无法太恣意的。”容睡鹤见状连忙安慰她,“兴许当真跟你说的那样,只是没发现表姐。”
又许诺,“回头等我在西疆军中站稳了脚,就会设法派更多的人手去北疆,专门打探表姐的下落!也不仅仅北疆,从南到北,都去打听,一定可以找到表姐的!”
虽然如此,盛惟乔还是怏怏的,弄的容睡鹤差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了……
为了转移妻子的注意力,他催促公孙喜加快速度,次日下午,就将黄无咎的彻查结果整理成文,送到了盛惟乔跟前。
盛惟乔虽然还在担忧沈九娘,但想起对戚氏的承诺,还是立刻派人去王府跟戚氏约定次日登门拜访了。
戚氏那边听说黄无咎的底细已经打听好了,自然是又期待又忐忑,强按着心神不宁打发了报信的下人,就叫过心腹:“你去厨房叮嘱下,叫他们明儿个预备几道南方的菜式,免得三弟妹吃不惯咱们长安的风味。”
心腹去办后,她想了想,又去湘霁堂跟高密王妃禀告了次日要招待盛惟乔的事情。
当然戚氏不会跟王妃说自己托付弟媳妇去查公公为女儿找的夫婿人选的,毕竟王妃虽然待她好,就她的想法,这种举动到底有些不信任公公的意思……好吧,她在这事儿上确实不信任公公,所以就不大想叫婆婆知道。
只说想撮合福昌县主跟自己娘家兄弟旧部:“上次跟三弟妹说了之后,三弟妹说要跟娘家人商议下,方才三弟妹送了口信来,说明儿个要来,媳妇想着八成跟这事儿有关系。”
高密王妃这几天心情都不怎么好,再听小儿媳妇上门就更不痛快了,但想到丈夫那天的劝说,虽然很难接受,她也知道,她这会儿根本左右不了容睡鹤,不管是想对儿子好,还是想改变儿子,确实只能从盛惟乔下手。
所以闻言之后,强打精神勉励了长媳几句,就说:“我这两日身上爽快了点,明儿个她来了,你就带她过来吧!”
戚氏有点惊讶,因为她是知道婆婆非常不喜欢盛惟乔、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到这小儿媳妇的,上次盛惟乔过来,王妃明明好好儿的,宁可在湘霁堂里看书打发时间,都没让盛惟乔到跟前请安,就是个例子。
这次怎么转了态度了呢?
“可能是三弟即将远行,想叮嘱三弟妹照顾好三弟?”戚氏默默想着,也没敢问,只恭敬道:“是。”
密贞郡王府的盛惟乔自不知道王府婆媳的心思,她也知道高密王妃不喜欢自己,但次日出门的时候,还是叫人备了三份糕点,一份给高密王夫妇,一份给世子夫妇,还一份特别用好克化的食材做的是给侄子侄女们的。
这次到了王府之后,见戚氏带着自己先朝湘霁堂走,就有点惊讶:“母妃这会儿?”
“母妃昨儿个身上就好了,特别交代你今儿个来了一定要带过去叫她看看。”戚氏微笑道,“说是你进门以来,都还没跟你说过体己话呢……不过你也知道,母妃早些年因为思念三弟的缘故,乏的厉害,等会要是不多留你,你可别见怪!”
她之所以在盛惟乔跟前把话说的这么委婉,一来是给弟媳妇面子,二来也是怕这弟媳妇被娇宠惯了,万一婆婆等下训斥几句,不管是当场顶撞还是掩面而去,后续都是大麻烦。
“大嫂哪里的话?”不过盛惟乔这会儿其实也悬着心,暗道婆婆该不会是想收拾自己了吧?
顿时就忧心忡忡:要是婆婆刁难的太厉害,她是当场怼,还是忍下来?
按她的脾气是有仇当场就要报的,但这位毕竟是丈夫的生身之母……虽然容睡鹤自己都没把这亲娘放心上,不过盛惟乔得考虑到,自己要是对高密王妃不敬的消息传出去,人家不仅仅会议论自己这儿媳妇不贤,这个她不怕!
问题是,人家八成也会说容睡鹤没用,压不住妻子不说,甚至妻子连他生身之母都不放在眼里!
盛惟乔可不希望丈夫受到这样的讥诮。但是让她忍辱负重吧……
心态还是“爹娘的乖囡”、“外祖母的心肝”以及“睡哥哥的乖囡囡”的新晋郡王妃,觉得这实在有点艰难……
想当初太后她都是当场怼的好不好!
此刻说是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母妃的身子骨儿我们也知道,说起来都是我们不孝,因为不住一块的缘故,晨昏定省都不曾有过,却是辛苦大哥大嫂了。”
“这事儿却是我们占便宜。”戚氏虽然知道她心里未必想的这么贤良淑德,但至少态度不错,心里就有了点信心,暗道今儿个这场婆媳照面,应该不至于闹起来?
面上则道,“同父王母妃住一块,遇事都可以请教,平常也方便聆听慈训。你们住郡王府那边可没我们这样的便利的,所以说起来我们可不是辛苦,是占了你们的便宜才是!”
妯娌两个客套之间,已经进了湘霁堂。
这季节天还没有热起来,正是一年之中气候最适宜的时候,但湘霁堂中草木葱茏,似乎后院还挖了个不小的池塘,如今就有很多蚊虫了。
所以此刻不止满院才焚过驱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