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惟乔闻言脸色一变,似乎就要出言分辩,她摆手止住,失笑道,“跟你闹着玩的呢!我这个皇后做的可是欢喜,一来这会儿家里再没人敢给我脸色看;二来左右陛下有舒氏姐妹缠着,根本不来打扰我,宫里看在孟氏的份上也不敢克扣我东西,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过的这么开心自在过;三来嘛……”
她深深的看了眼盛惟乔,“你即将嫁给密贞,他是高密王爱子,我呢,现在虽然还不怎么说得上话,但等陛下有了嗣子后,我这个嫡母却是要派上用场了。如此,将来不管哪边胜出,其他人不敢说,你我肯定是会尽力保全对方的,是不是?”
盛惟乔没想到她会忽然提到这事,怔了怔之后,眉眼弯弯道:“当然!”
“那我们还要为彼此的立场纠结个什么?”孟皇后施施然摊手,“这不是正好吗?不管朝堂之上最后谁赢了,你我终归都有条退路!”
第十一章 祭拜
这天孟皇后留了盛惟乔到宫门快落锁的时候才放行,临别时还开了个玩笑:“我都差点忘记了!密贞算起来可是我侄子,你是他的未婚妻,那就是我的准侄媳妇了啊!你还喊我‘青琅’,真是太不乖了!赶紧的,喊声‘伯母’来听听!”
盛惟乔笑骂道:“我就不喊!才比我大两个月,密贞都比你大呢,还‘伯母’,也不怕把你喊老了?”
皇后道:“没事儿的,本宫才十六,怕什么老?快喊快喊!”
“就不喊!”盛惟乔笑嘻嘻的跟她闹,“毕竟这会儿喊又没好处!”
“瞧你这势利的样子!”孟皇后故作愠怒,“回头我叫人做个镶金嵌玉的荷包,里头装上石子儿,等你们成亲之后进宫来请安,塞给你做好处!到时候你捏着石子儿还以为是金银锞子,欢欢喜喜的回去之后打开看了,哼哼!”
盛惟乔笑道:“这人真是傻了,都是镶金嵌玉的荷包了,这好处难道不是荷包吗?石子儿倒掉,留下荷包不就成了?”
这话说的左右都是掩口窃笑。
孟皇后撑不住的指着宫门:“快走吧快走吧你这磨人的乖囡囡……不然等会儿宫门落锁之后只能住下来,我是无所谓,外头的鹤哥哥可是要等急了!”
“什么呀!”盛惟乔见她把刚刚听的笑话拿出来打趣自己,就有点急了,跺了跺脚,哼道,“你可是皇后娘娘,要端庄,要矜持!这么欺负我,是中宫该有的样子吗?!”
孟皇后一本正经:“本宫人前一直母仪天下,有目共睹!康昭县主,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空口无凭,就能污蔑得了本宫吗?!”
“……你们这些人啊!”盛惟乔哭笑不得,“算了,看在时候不早的份上……我真走了啊,过两日再来看你!”
目送她背影消失在宫道上,皇后嘴角笑意才渐渐淡却,转身回宫,命左右关了门。
这次皇后没进正殿,而是到了旁边的暖阁里,春来进门就说:“娘娘素来爱喝的沉香饮,小厨房那边刚刚做下,是现在就端过来吗?”
她这么请示的时候,已经准备叫小宫女去办了。
“那个等等再说!”孟皇后却摆了摆手,看了眼春来之外的侍者,等他们都识趣的告退出去了,才低声道,“你走角门去外面跟侍卫里说一声……”
她皱着眉,犹豫了一会,才道,“让盛喜晚上来暖阁这边见本宫!”
春来闻言顿时一惊:“娘娘!这……?”
“你想到哪里去了?”孟皇后忙道,“本宫是今天听康昭说的一些话,有正事想问他一问……本宫是那种人吗?!”
春来惶恐道:“可是盛喜并非内侍,这三更半夜的……舒氏姐妹的耳目又众多,这万一?娘娘,要不您若是信得过奴婢,还是让奴婢传话吧?”
“本宫问你,盛喜是谁的人?”孟皇后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哄道,“他虽然现在是咱们望春宫的侍卫,但归根到底是密贞郡王跟前出来的对不对?!那么就算本宫跟他会面时被舒氏姐妹抓到,咱们顺势就把责任推到他头上,就说他自己夜半潜入望春宫中意图不轨好了!这样孟氏必然盯着密贞郡王不放,而舒氏姐妹正想着过继密贞到膝下呢,怎么能不帮他说话?如此她们心有忌惮,只怕帮着遮掩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