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盛惟乔,“你还真是被宠大的,从来没吃过苦头,也没被人坑过。要是我的话,一看到那团鬼火,就知道肯定是密贞搞的鬼了。”
“当时他才到家里,我哪里知道他的本性呀!”盛惟乔给自己还有盛惟妩辩解,“我以为他既是我爹的外室子,又是在别院里养了十来年才进门的,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吓唬我们。再说了,我那时候也是根本不知道磷火的事情。黑黝黝的夜里看到那一幕,那叫一个惊悚!”
皇后笑道:“嗯,密贞确实该揍!不过老实说,这话不是你讲,我都不相信。毕竟他这会儿看起来就是斯斯文文的样子……就是前些日子,朝堂斗殴,大家也都觉得,他是为了保护高密王跟世子。”
“他狡诈着呢!”盛惟乔随口又说了昨日自己想刁难容睡鹤,结果被他哄的心花怒放的经过,“我当时挺开心的,但事后想想……好像他就是看出我的心思,故意不给我刁难他的机会嘛!”
“没事!以后我教你!”孟皇后兴致勃勃,“不就是刁难人吗?孟氏怎么个情况你也知道的,我跟你说,除了四房之外,孟氏的男人,个个都是三妻四妾相好里里外外一堆!那些人成天花枝招展的也没其他事儿做,除了勾心斗角就是勾心斗角了。我以前可没少听底下人议论那些阴私手段,作弄人的那一类,可多了!”
盛惟乔连连点头:“你快说几个来听听!下次见到他,我就给他好看!”
两人讨论了一阵折腾容睡鹤的话题,不知不觉就说到了公孙喜身上去,孟皇后稍微敛了点笑,有些迷惑有些不解的说道:“说起来盛喜也做了段时间密贞的近侍的,这性情跟密贞倒是一点都不像?还是因为他只是在我面前沉默寡言,私下里跟密贞一样,其实很活泼?”
“阿喜啊?”盛惟乔想了想,摇头道,“他跟密贞不一样,他应该一直就是这性子?反正我是没见过他跟人有说有笑的情况,一般都是冷冰冰的不作声。”
她以为皇后这么说,是对公孙喜有点不满,就委婉的替公孙喜说情,“据说他小时候过的不太好,嗯,应该是非常不好。大概是在那时候吃的苦太多,养成了不说话的习惯。所以哪怕这会儿不用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还是开朗不起来?”
孟皇后听了这话,目光微闪:“小时候吃的苦太多?他爹娘呢?是早就没了还是?”
“……我也不太清楚,他没提过。”盛惟乔对公孙喜的了解,其实比孟皇后也多不了多少,就知道这人跟容睡鹤一样,也是幼年流落玳瑁岛,不过运气跟天赋都没容睡鹤好,所以没有混到公孙氏义子的身份,是以境况非常的悲惨,还因为容貌清秀白皙,差点被人强迫当了娈童,关键时刻被容睡鹤救下才幸免于难。
至于公孙喜之前的经历,以及身世,盛惟乔却没跟容睡鹤盘问过,但她估计,八成不是被拐卖或者掳掠到玳瑁岛去的,就是玳瑁岛上的遗孤。
她觉得多半是前者,因为参考被容睡鹤弄死的那个公孙氏义子,玳瑁岛上虽然是一窝海匪,但对自己人,还是会照顾的。
如果公孙喜是玳瑁岛上的遗孤,哪怕父母亲人都没了,父母亲人生前的熟人,多少也会看着点吧?
又怎么会混到几乎做了娈童的地步?
再者,公孙喜跟公孙氏的关系很坏,这情况也符合他是被强掳到岛上,因此对掳掠自己的人充满仇怨、公孙氏那边也是出于对俘虏或者更侮辱的说法是战利品的防备与蔑视,所以双方都处不来。
这会儿盛惟乔就将自己的猜测改头换面说给皇后听,“好像是被拐卖过,然后拐卖的人对他很坏?没听他提过父母,估计不是不记得了,就是都不在了?”
“这样啊?”孟皇后长睫微动,似乎思索了一番,旋即笑道,“那倒也难怪他跟密贞的性情不像了。毕竟密贞虽然也被拐卖过,却碰见了你们家。”
盛惟乔心说这两人性情不相似,主要还是天生的,容睡鹤境况虽然比公孙喜好,却也有限呢!
她不欲深说这个话题,担心说多了泄露什么要紧的破绽,又不想跟孟皇后撒谎,所以就岔开道:“对了,你对密贞不怎么了解,怎么一点都不反对我嫁给他的?”
就开玩笑,“青琅啊,你这么做,可是对我不负责任啊!我闺中好友不多,平辈里可指望你帮我掌掌眼呢!”
“你都定亲了,还来跟我说掌眼,这不是消遣我嘛?”孟皇后白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再说我为什么要反对?满长安谁不知道,你康昭县主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出个阁,非但嫡亲祖父、继祖母跟亲爹以及一班兄弟姐妹统统不远千里的赶来长安,连外家跟姨母都亲自出马奔波这一趟,还有宁威侯府在侧助阵!这样的娇惯重视,难道还会给你拣个不好的夫婿?”
盛惟乔被她说的无话可说,悻悻道:“我总觉得我最近口才好像不太行,因为经常被人说的哑口无言。”
“你都情场得意了,其他地方吃点亏,也是正常的嘛!”孟皇后挑眉,“尤其全天下都知道我这皇后乃是个守活寡的,你定了个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夫婿,还要来我跟前反复讲……我没赶你出去啊,就是顾念咱们的闺中至交的情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