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等我走了之后,他要是再来一次,没了我给他求情,若再有人落井下石一把,指不定这小子会彻底没活路!”
“你这话骗鬼去吧!”盛惟乔哼了一声,说道,“乌衣营也是公孙氏的乌衣营——如果提前探听到这消息的当真是乌衣营中人,他居然舍近求远的跟你说而不是私下禀告公孙海主,公孙海主能饶了他才怪!你离开乌衣营都两年了,俗话说人走茶凉,他们凭什么还惦记着你?”
她这么说时其实心中暗自冷哼:“是啊,他们当然惦记着你了!毕竟按照公孙氏的计划,以后他们这一家子都要在你手底下过日子,何况乌衣营?能不把你当做最需要讨好的主子么!”
不过这番话盛惟乔肯定是不会讲出来的,只一脸不屑的继续说着:“我看十成十是应敦被他那些膀臂给卖了——我是说支持他篡位的那些人!”
盛睡鹤笑眯眯的看着她:“为什么呢?”
“因为应姜说那些人都是他们姐弟叔公的旧部,而他们的叔公早就被公孙海主收拾掉了。”盛惟乔冷笑,“那些人如今撺掇着应敦做出逆伦之事来,摆明了是为他们的旧主进行报复——是个人都知道应敦的反叛根本不可能成功,毕竟且不说他现在的年纪资历战绩实力……没有一样压得住众人的,就说支持他的那些人,要有本事干掉公孙海主,早些年还会让他们的旧主栽在公孙海主手里?”
“所以这次他们挑唆应敦作乱,根本不指望他当真能取代公孙海主!”
“说到底是为了离间公孙海主与应敦之间的父子之情,同时毁掉公孙海主目前仅存的男嗣,以达到报复的目的!”
“乖囡囡,那他们为什么要提前把消息送给我呢?”盛睡鹤依旧笑着,柔声道,“万一我没有放任这件事情发生,他们的报复岂不是要落了空?毕竟同样是觊觎亲爹的位置,还在谋划跟已经付诸行动终归是不一样的。如果应敦还没动手就被抓了,大哥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
盛惟乔淡淡道:“但你放任了这次事情的发生!如此公孙海主非但对应敦失望,只怕对你也失望的很吧?虽然你现在不需要忌惮他什么了,可正因为如此,他心里只怕是加倍的难过;假如你没有这么做,对那些人来说也没什么损失的,毕竟对于一位亲爹来说,儿子要造他的反,消息还是别人告诉他的,这心情可想而知!”
“左右都是往公孙海主心上捅刀子,区别不过是轻点重点罢了!”
她心里对公孙夙有点隐秘的同情,摊上公孙应姜跟公孙应敦这对子女,已经够呛了。而当半个儿子养大的义弟盛睡鹤,尽管受他恩惠极多,显然也没有为此肝脑涂地还报的意思不说,举动之间甚至还有点反过来算计公孙氏的意味。
——遇见盛睡鹤这样的,也难怪公孙应敦不服,换了她她也不服!
只可惜,公孙应敦完全不是盛睡鹤的对手,而她盛惟乔……算了,当务之急是先回盛府,这种烦心事还是先不要想了!
“乖囡囡这两年果然聪慧多了!”盛睡鹤听罢她的分析,沉吟片刻,方抬头笑道,“忽然这么机智的乖囡囡,我都有点不敢认了呢!”
说到这里,上上下下打量她两眼,摸着下巴道,“对了,无论应敦还是撺掇他的那些人,如今都被关在水牢里,一个也没动——聪明的乖囡囡要不要再辛苦点,帮我想个法子处置他们?”
盛惟乔闻言,对公孙夙更加同情了点:被盛睡鹤知情不报摆了一道不说,现在还要把所有人,包括自己亲儿子交给盛睡鹤处置,以免这义弟心存芥蒂,将来功成名就之后拿捏公孙氏梦寐以求的招安!
公孙夙这个救命恩人做的也忒窝囊了!
不过转念想到,这人出身海匪世家,年纪轻轻的双手早已沾满血腥,如今想要洗白上岸,摇身一变成正经人家,怎么可能轻轻松松?!
不禁斜睨一眼盛睡鹤,心中冷哼:“这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就是不知道跟前这只盛睡鹤,往后会被什么样的恶人磋磨?!”
“依我说,公孙氏虽然对你算不上视同己出,好歹养你这些年,哪怕你现在认祖归宗了,做的太苛刻也难免叫人议论你绝情。”盛惟乔拨了拨鬓发落下来的散发,漫不经心的开口,“反正这些人再强横也就在岛上,又或者这方海域纵横来往,手伸不到岸上,左右不可能真正为难到你,是以还不如做个人情,还给公孙海主做主呢!”
“毕竟非但应敦是公孙海主的亲生儿子,其他人何尝不是与公孙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曾经做过公孙氏的义子,对公孙氏的人不手下留情的话,传了出去终归不是什么好名声!”
她这番话说的很是冷淡,不过盛睡鹤闻言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在盛睡鹤看来,这当然是因为一来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二来方才惹了这女孩儿生气,此刻正是需要好好顺着她让她开心的时候,所以只要不是实在无法接受的建议都会欣然采纳。
但在盛惟乔看来,却是暗自冷嗤:“想算计我?想得美!”
——她可没忘记,方才盛睡鹤才进来时,就提醒自己,是公孙应敦导致了自己被困谷中这两日!
所以盛睡鹤问她要怎么处置公孙应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