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修气得咬她。
梅衫衫笑着直躲,“哎呀,好了别闹了,我想静静……”
“想我了?”卫修对着她耳廓吹气,那片玉白的肌肤很快如同这个房间一样,遍染绯色。他轻笑,“我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情话甜蜜,梅衫衫唇角翘起。指尖挑起他脖子上的银链,一拉,故作蛮横,“都被我栓了链子了,当然哪里也不许去!”
嬉闹了一阵,又回到之前的话题,卫修问,“你以为外婆是什么样的?”
梅衫衫:“我以为,她要么是个不苟言笑的严苛老太太,要么像红楼梦里的贾母一样,会搂着你‘心肝’长、‘心肝’短的……”
卫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一阵恶寒。
“怎么可能?外婆一直嫌我蠢,当年送我去寄宿学校,固然是跟卫家斡旋后的妥协,但其实也是外婆的主意。”
梅衫衫想起周伯之前说过的,“……为了磨练你吗?”
卫修点点头。
“外婆有六个孩子,我母亲是最小的一个。那时候外婆很忙,母亲差不多是由兄姐和保姆们照管大的。她最小,舅舅姨母们都宠着她,所以她性格天真,不知人心险恶……”
书房里,周瑾轻抚着一本相册,喃喃道,“小芷啊,阿修长大了,挑的媳妇看起来也不错。眼神骗不了人,那个女孩子,很喜欢我们阿修,对他维护得很呢。”
她的指甲在相册边缘划过,“我真后悔,让你去联姻;我也后悔,当年听了你的劝,没替你把姓郑的收拾了,后来惹出那么多事端……我只道你溺爱孩子了些,却没想到你把他养得那么蠢——哼,卫大也没少鼓励你惯着他吧?”
“区区一个下贱的戏子,还有卫二那样的蠢货,居然也能算计到他……你若是泉下有知,肯定要心疼坏了吧?”
“我也心疼啊……可是我不能再任由他那样下去了,他太过单纯,一味的蛮横任性,以后更是要吃大亏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他舅舅姨母各有各的忙,谁来顾他呢?就算再舍不得,也只能给他换个环境,逼着他学聪明点。”
“都说我年老昏聩,说周家是不是日薄西山了,放任着姓郑的蹦跶了这么些年,”她冷笑,“他们欠的是阿修,这笔账,当然要阿修自己去讨!”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翻涌的情绪,合上相册。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愿你在天国平安,我的小公主。”
***
次日,仿佛是为了应景一般,天空飘起了细雪,洋洋洒洒的,将世间覆上了一层无暇的洁白。
卫修的舅舅姨母们也带着儿孙回来了,大宅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大家都对卫修的女朋友充满了好奇,大半天的时间,梅衫衫都在被围观,回答各种问题。
她能感觉到,这种围观,是带着善意的,不是自持教养而表现出来的礼貌,而是真真切切地关心着卫修,想要了解他挑选的另一半。
她落落大方的态度,以及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这么大一家子人认得清清楚楚,每个人只要提到过的事情,她都能记得一个不错,给周家人留下了极佳的印象。
周艺拉过外甥,拍拍他的肩膀,“双年展的事情,老邱都跟我说了。那老小子,真是越老越神经了!我让他帮我看看人,又没让他刁难人家——哎,你可别以为是舅舅不厚道啊!”
卫修轻嗤:“就那点伎俩,也想刁难我家衫衫?他想多了。”
周艺牙酸。
瞧这引以为傲的嘚瑟样,真是让人手痒!
一家人闹哄哄的,和乐融融,把周瑾女士吵得头疼,躲到书房里去了。
半下午的时候,家里又来了两位客人。
“姑姑!姑父!”
向宇一进门,热情地跟周艺和向澜打招呼,又环顾一圈,“咦,奶奶不在吗?”
没找到周瑾,不过他找了到卫修,欢快地奔了过去,“三哥!你看看,我是不是晒成非洲人了?为了你……”
卫修轻咳一声,他赶紧住口,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梅衫衫狐疑,“什么为了你?”
“这家伙整日满嘴跑火车,谁知道他什么意思?”卫修含糊着,宣誓主权一样,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他可没忘记,向宇之前一直垂涎衫衫来着!
这时,跟着向宇一起来的女孩走了过来。伦敦零下的严寒中,她穿着露肩薄毛衣,搭配百褶短裙,光腿套着过膝靴子,不吝显露出纤细修长的大腿,与在暖气中仍裹得严严实实的梅衫衫,仿佛处在两个季节。
“三哥!”
年轻女孩子青春洋溢,一张讨喜的苹果脸,笑起来甜丝丝的,就连声音都是甜的。眼神亮晶晶的,眸光闪动,带着几许激动。
向宇大喇喇道,“今天真是巧了,我在机场遇到宓宓,她也来过圣诞,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是呀,”向宓眉眼弯弯,“没想到堂哥跟我一样,也被出去度假的爸妈抛弃了,我只好又来投奔最疼我的奶奶啦!”
她转向梅衫衫,“这位想必是梅姐姐吧?你好!你比我想象的还漂亮。”
“又来”,说明来过的次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