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实在是难听,叫洛亭阳都不由地皱了眉。
明心玲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在洛亭阳的跟前儿这么说话。
她有些慌乱:“我……我的意思是说,都这时候了,韩映秋你就不要时时刻刻都巴在亭阳的身边了行不行?月遥从前,就从来不会如此。”
此刻他提起苏月遥,她的居心歹毒可以想见。
韩映秋有些寒心。
从前只以为明心玲是这世上最知书达理的真性情人,如今方才知道,女先生不过是她对外装出来的名声。
但韩映秋此刻,却仍挽着洛亭阳的手不放:“是我时时刻刻在我的夫君身边,有什么不妥?”
苏月遥的名字,却到底还是让洛亭阳心头微动。
他将自己的手缓缓地从韩映秋的手上抽了出来,而后起身披上了外衣:“若无事,明先生就请出去吧。”
明心玲看出了苏月遥的名字有用,得意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而后她温柔上前,与方才和韩映秋吵架之人判若两人:“亭阳,你这两日都没有休息好,还是吃些东西吧。若你身体垮了,要咱们怎么办?”
韩映秋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失落的。
不过自己吃自己的醋,好像是有些奇怪的吧?
她大方上前,从明心玲的手中取过食盒子打开,便是一股扑鼻药味传来。
韩映秋皱了眉:“明先生,你不会是直接将厨房里的安神药给端来了吧?”
明心玲平日里的生活都有随书伺候的丫鬟和书童打理,所以她还真没明白韩映秋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
韩映秋将那已经凉透了的安神汤端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一副嫌弃样子:“夫君怕苦,平日里厨房给他备安神汤的话,会将安神药的分量放得少些,再加一些百合一类的安神食材,熬煮出来之后加蜂蜜,他方才能喝下。”
安神汤孤零零地在桌子上,被韩映秋无比嫌弃:“你这安神汤是苦的不行的药就罢了,我猜你也没在锅灶上热一下吧?这样的东西拿来,你让夫君怎么入口?”
被韩映秋这一席话说的,明心玲就愣在了原地。
她是当真没想到这么多,有些无助地看向了洛亭阳,希望洛亭阳能给她一个台阶下:“也……也不是很苦吧?亭阳,这是我的心意,你多少喝上一口尝尝看?若是不成,我再着人给你做一碗可好?”
可洛亭阳只是皱眉:“不必,拿走就是。”
他没有看明心玲,反而看向了韩映秋,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苏月遥。
记得和苏月遥刚成婚的时候,有段日子他是忙碌又疲惫,却夜夜睡不好。
厨房给他精细地准备了安神粥,只不过每一次苏月遥端来的时候,粥都是凉的。
还有一次厨房没有准备,苏月遥就不知从何随便给他找来了一碗凉透了的安神药。
他忍着苦喝下,还被苏月遥嘲讽说他像是个小孩子,半点儿苦都吃不得。
从那往后,他便觉得安神汤这种玩意儿更苦了。
而此刻,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台阶”,明心玲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了。
韩映秋也上前,将食盒子递还给了明心玲:“明先生,夫君刚起,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只怕也不是喝安神汤的时候,你这要前来讨好,总要选对时机吧?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别在这里站着了。”
明心玲再度看向了洛亭阳:“亭阳,我知道许多事我做的不如月遥。但我会学,我也能改。亭阳,你不能被这个女人欺骗啊!”
“先生多虑了。”
洛亭阳的语气淡漠:“若你还将月遥当做好友,日后就不要时时刻刻地提起她。”
听闻此言,明心玲的心头也窝了一股子的火气。
但洛亭阳的淡漠告诉她,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只怕会被他讨厌。
于是明心玲只能愤然瞪了韩映秋一眼,而后才低头,像是受了委屈一般:“我只是……太过想念月遥了。罢了,这些日子家中事多,你心情也不好。我不扰你了。”
她提了食盒子离开,韩映秋才将桌子上那安神汤尽数都倒了去。
回头,却瞧着洛亭阳站在她的身后,眸色幽深如潭水。
她感觉得到,洛亭阳好像生气了。
于是轻咳一声:“你可别告诉我,日后不要和明心玲起冲突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若不来招惹我,我就不为此事给你找麻烦。”
洛亭阳皱眉,伸手夺了韩映秋手中的空碗:“你怎知我爱喝什么样的安神粥?”
他是要问这个?
韩映秋愣了愣,想起以前自压根就不在意他到底喝的苦不苦。明知道他不爱苦,却还嘲笑他和小孩一样。
如今想来,竟是只剩了心痛。
她垂眸,不想让洛亭阳看到自己的神伤,语气强带笑意:“既是嫁了你,自然要知道这些。”
洛亭阳却轻哼一声:“我却不知,你是喜甜还是喜酸。”
明知他只是在感慨,韩映秋却还是抿嘴一笑:“与你一般,喜甜。”
从前不大喜欢,但后来才知道,日子苦了,想多那么一点点的甜都是奢望。
她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而后抬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