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客人们聚拢在那儿,最里处站着已经换上常服的骑士。
“你没事吧?”李玥问,“发生了什么?”
“我听到了喊叫,是那个美女的吗?那个美女呢,她人哪儿去了?”高翰挤进屋中,里面没有人。
苏索被高翰撞得晃了一下,他稳住身形,面色凝重地摇头。
房间里的被子分成了两套,一套整齐铺在地上,另一套略微有些凌乱,有睡过的痕迹。
而在浅色花纹的被子上,喷溅的血液触目惊心。就像是一个装满红酒的酒瓶迸裂,玻璃碎片与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形象直观,但将酒瓶换回‘失踪’的少女就不那么好让人接受了。
那几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能说出话,像个木偶似的立在旁边。还是面色难看的木偶。
他们听池高义解释了世界形式,所以抱有正常世界简单任务的期待,毕竟这目的一听就很正常,跟任何奇异、超自然搭不上边。可仅仅一眼,他们的期待就被打破。这场景绝非人为,这让他们的心不安地往下坠,唯恐自己一个不慎就没命。
伊塔洛斯认为许涵并不是莽撞的人,她性格如同小羊,温顺又胆怯。所以这第一件事应当藏着有用的线索,倘若第一条线索具有迷惑性,那难度就太大了。
他们看向骑士,这人身上没沾染半点血迹。
苏索整理了思绪,然后缓缓开口:“许……小姐有些后怕,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就陪她聊了聊。”
“她说她还是个学生,夜课回家时本来要与接她的母亲一同,但因为赌气而提前离开,因此错过。她的母亲在回去的途中……总之,她非常难过后悔,一直在哭,想要离开这里。”苏索顿了顿,扭头望向窗外,“接着,月亮变成了红色。屋子中,就、就忽然涌出了一团黑雾,紧紧附在了许小姐身上,把她往里吞食。”
再然后就炸开了,黑雾也消失不见。
苏索回忆那一幕,脸上的神情又变了变,似是不忍。
围观的客人在听到骑士的话语后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外面的世界变成了红色,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察觉,于是更加忐忑:“月亮怎么会变成红色?”
“还有我们没有能注意到的变化吗?”
“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们会不会也有危险?”
“不会发生什么,月亮变成红色是正常的事。”西德里说。
管家本意是想安慰众人,显然,他的话没能起到该有的作用,反而让人十分怀疑。
伊塔洛斯从前没见过,也不认为这是正常,他决定跟客人们一起怀疑。
之后就被打断了。
“那你呢,你不是她的服从者吗,你怎么没救她?”高翰指着苏索。
伊塔洛斯觉得这位客人有点令他摸不着头脑,但看了两眼后,他就明白了。这位客人正在竭力表演他的关心、善意、正义、智慧之类的东西。
这时,一件厚重的外衣落在了他肩上,是西德里。这位管家紧接着从女佣手里拿过另一件,为他的支配者披上了。
伊塔洛斯甚至没来得及说什么。可真是他的好管家。
苏索自责:“我当时坐在这里,没打算休息。”他露出身后的桌椅,“那一瞬间太快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又很多。我来不及反应,就已经……”
他不仅没救到人,那黑雾也没伤害他就消失了,他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修仙者若有所思。
“你不是说这里很安全吗?”瘦小的男人转向管家,目光却不住地往伊塔洛斯身上瞟,“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安全究竟能不能得到保障?”
他一开口,几个服从者也看了过去,想要个说法。
表面上管家确实有几分误导人的嫌疑。
西德里面不改色:“我没有说谎,这里确实非常安全,不会有任何可怕的东西主动伤害阁下。”
管家指得是那些融蜡状怪物,所以刚刚发生的是任务的一部分,不在他的承诺范围。也就是说,这也不在善良天使的保护范围。
还是那位小姐本身的问题。
伊塔洛斯看够了,于是往回走。
少女来到这个世界前或许有过‘无论怎样只要回到某个时刻前’这样强烈的想法,所以她来了,但她决心不够坚定,产生了更强烈的悔意与惧意,所以她失去了虚无缥缈的主神给予的资格。
客人们从始至终只有鼓起勇气面对今后这一个选项。
女佣们抱着干净的床被跑来,下一刻,在她们轻而闷的脚步声中,伊塔洛斯听到他的支配者说话:“是她自己的情绪。”语气带着几分不情愿而略显生硬,有人拿剑威胁他开口似的。看起来他的支配者不善与人交流。
伊塔洛斯缓缓踏上阶梯,这里已经不太能听到楼下的动静了。他走上最后一阶,来到走廊。
房门还是维持他离开时那样敞开一半,但其中又有什么深色的影子与之重叠。墙壁两侧的灯不是很明亮,以至于这条通道像无穷无尽的延伸,没有终点。
再然后,煤油灯燃料耗尽,前方骤然暗下,伊塔洛斯看到支配者从他的房间中走出,消失在光与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