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的头发有点碍事了,以手代梳轻轻地理了理长发,露出熟悉的眉眼五官,“是的。她生而知之,楚老爷子大为震惊,之后更是发现她所言说的种种竟有些接近千年前的那位殿下。”
“楚老爷子在这个小孩的身上看到了楚家的未来,他将她视为楚家的希望。只是自从妻子‘戚霜白’去世后,他身体大不如前了,对于教养楚省一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担心‘重九’之事会被有心人另做打算,亲自出手封印了她的记忆。”
“可是,楚其恪此人却也是老奸巨猾、心机深沉之辈,否则又怎么敢冒充楚家未来掌权人?他要实现他的‘理想抱负’,在他苦苦寻觅中,没想到上天早已准备了一份‘大礼’相赠。”
公子镜问道,“所以,他把心思打到了楚省身上?”
“没错,楚省就是他口中的那个‘突破口’。”孟右原从袖口处扯下一条两指宽的布带,将头发打理好后,用布带扎起。
“所以他是故意将楚省养成那个性子的?”公子镜压抑着心中的万千怒火,低哑着嗓子问道。
孟右原笑出声,“你是不是忘了,出生世家的我们,哪是外界所看到的那钟鸣鼎食、无忧无虑?楚省有她的不易,可你、我、还有韩经白、杜思卓等等,我们哪个人可以随心所欲?”
他压低眼眸瞥向公子镜,他想要看清他,却发现他眼里海雾弥散遮掩了一切,“你是心疼了吗?可你当年不也选择了离开?”
“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走,依赖他人于我们而言只有万劫不复、死路一条。”公子镜没有说清当年他为何离开,只是说道“路只能自己走。”
这句话本身就没有错,对于他们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最真的真理。
公子镜听孟右原讲了这么多废话,却没有给出他想要的那个答案,他冷眼看向孟右原,“如果你想跟我扯其他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你的那个答案对我来说,并非至关重要。”
孟右原的打算被公子镜看透了,他以为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激发下公子镜的恻隐心,却没想到他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难道是我猜错了?孟右原在心底暗问。他一直以为既然公子镜对于那个答案那么执着,说明他对于楚省感情并非寻常,也许他可以藉此与公子镜做个交易。
傅辛言话落一瞬后,孟右原露出无邪的笑,似乎这样显得自己很纯,清扬的语调在四方空间内回荡,“我可没有,你能不能耐心点,听我继续讲完,你要的那个答案我知道肯定会说的。”
……
苏喻坐在外面的较为干净的屋里,身后站着的是常年看守青牢的王靖坤,“夫人,我再为您续杯茶?这里太冷了,喝热茶可以驱驱寒气。”
王靖坤说着,弯腰提着茶壶把手,服务周到地为苏喻又续满了。
苏喻握着茶杯,其实在这里遇见傅辛言(公子镜),她心底还是有些忐忑的,紧握茶杯的那只手筋骨清晰可见,显得更加清瘦了些。
她温婉一笑,“你们经常喝茶吗?”
王靖坤低下身子,恭敬至极地回道,“夫人,我们这些兄弟还是习惯了喝酒,酒越烈越好。”说罢,他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找补说,“夫人,您放心,我们这些兄弟心里都有数,从不会误事的。”
苏喻看见王靖坤似乎十分紧张害怕,不急不慢地喝两口茶水,这茶叶明显就是普通的滇红,不过这种时候能找到茶叶对他们也是难得,“没事,我理解。这地方太无聊了,兄弟间小聚总好过独酌。”
王靖坤听此赶忙低头哈腰,“多谢夫人理解,多谢,多谢。”
苏喻轻瞥一眼,这眼神愈发像傅辛言(公子镜)了,她继续说,“不过,我不希望看到醉酒误事,相信公子也是。青牢虽然守卫森严,可是最担心的便是百密一疏。”
苏喻这先扬后抑的,说的王靖坤是心里直打鼓,再也不敢小觑苏喻了,连忙说道,“请公子和夫人放心,我们必定时刻坚守,绝不松懈片刻。”
只见女子面容皎皎如玫瑰,周身萦绕的却是散不开的千愁百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