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般清冷。
秦其明身着一身沧月色绣竹纹的圆领直裾,头上的羽冠一丝不苟,他伸手直指楚省,眸色里尽是不屑,说话也是十分的不客气。
“楚省,我称你一声少主,是因为你是老师的女儿,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别人敬着你,我可不惯着你这公主病。”
京内之人向来“慕强”,就算是生在世家,没能力也不过是个垫脚石。
当年楚省以“重九”之名,压得京内世家同辈久久抬不起头,可是那也是近十三年前的事了。她成名太早,还来不及接触京内权势中心就走了。
她走后,京内年轻一辈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挤入权力洪流,在那高堂上指点江山,纵览山河,成为京内的盛传的传奇天骄。
“重九”早已暗淡了星光,千年长河,伤仲永的故事可是久盛不衰啊!秦其明稍长楚省四五岁,他并不算天赋型子弟,算是大器晚成,凭借着不懈努力才堪堪拜入楚家门下,有幸得到过楚其恪数次指点。
听着秦其明不甘的怒吼,楚省倒是摸清了几分他的性情,直接出手,将秦其明丢到了后方,风轻云淡地说了句,“绑了。”
程远还在纠结去哪拿绳子时,只见悄无声息出现了两个身着烟青色、戴着月银色面具的神秘人出现,他们封喉点穴、捆绑手脚,一气呵成的动作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循光师!”钱芳生身旁的李彭彭惊呼道,“不,他们可不是寻常的循光师,是暗卫。”他对京内世家多有研究,钱芳生看向他,想要确认下。
身后赵客也来了,在看到那两人的时候,面色一变,他一直认为楚家诗书传家,武力乃是最下乘的手段。
他曾多次向楚其恪建议解散“循光师”,不再保留暗卫等军事力量。
“省省。”赵客漫不经心地跨过被捆绑的秦其明,叫住了楚省。
楚省转头,她知道赵客,对他尚有两份尊敬。“赵师兄是想我放了他吗?”
赵客摇了摇头,目光温暖地看向楚省,“我来只是想问你一句‘何日饮新茶?’”
“再等些日子吧!寻个安静。”
楚省回道。
赵客点了点头,眼中的笑意似乎藏也藏不住。
“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钱芳生等人看过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人被五花大绑的扔了过来。
那人弓着腰趴在地上,毫无风度可言,强撑着身子抬起了头,一双如狐狸般狡黠的眼睛散发着浑浊的光,藏不住的心机与算计。
他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光听声音都可想象出是个学富五车的严师名士。
“楚省,身为少主,你不明是非、刚愎自用,任由刁民污蔑造谣,如今这般捆绑于我,岂不是肆意折辱、践踏我等学子清名。”
钱芳生等人看着往日一丝不苟的大儒名士王恒,如今竟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纷纷目瞪口呆,“这楚家小姐的暗卫可真是厉害!”
众人惊叹声王恒听得是一清二楚,转头看向众人心里是满怀恶意,今日这般,楚省简直是将他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世家恐怕都知道了。
至于他们……
楚省蹲下身子,衣衫落地擦过石板,带着十分的压迫感,“王恒师兄,这一条条的罪状莫非你都不认?”
王恒手脚被束缚,一时间尽是狼狈,楚省抬手,陈丛意瞬间了然,“呲——”一声是刀剑破空而出的声音。
王恒肃正衣冠,一手作梳将发丝整理干净,顺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派“正气”,站起了身看着钱芳生等人,高傲尽显。
“一派胡言罢了,少主年轻,可莫要被这些诡计多端的人所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