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成一击未能击中,从陈溱面前经过时忙一把将她拉起,而后停也不停地又逼向那刀客。
那黑衣刀客好似来了兴致,用刀不紧不慢地拍打着柳玉成一次次袭来的剑,道:“碧海青天阁竟有这样的后辈,不错。”
“用不着你夸!”柳玉成说着,剑愈来愈快,不像灵蛇,倒像是疾雨了。
她两个假招引开黑衣刀客的刀锋,忽将剑身一转,直朝刀客心口刺去。
“锵——”柳玉成的剑尖贴着刀客的心口划过。
他竟揣着护心镜!
那刀客哼笑一声,像是终于逗够了这个小姑娘,猛地扬起长刀朝柳玉成劈去。
又听刺啦一声,刀客身形一顿,柳玉成连忙避开,回头看时,才见到那刀客的膝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正有鲜血缓缓洇出。
陈溱手提拂衣,膝上也被鲜血染红:“你欠我的,好好受着!”
从之前的打斗来看,这刀客敏锐得很,方才是有柳玉成身形遮挡,陈溱才能在侧方刺到他的腿。
那黑衣刀客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伤,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你们……竟敢伤我?”
柳玉成扬起下巴:“伤你又怎样?”
“怎样?”忽有轻云遮住明月,夜色又浓了几分,那刀客阴阴一笑,“那就把命留在这儿吧!”
他知陈溱膝上有伤,又被她激怒,便不顾柳玉成,提起刀直朝她冲去。陈溱明白自己如今跑不快,便也不躲闪,挥起拂衣横于身前。
柳玉成见状,身形一闪,退至刀客身后,朝他后心刺去。她忽然明白过来,二对一,要的就是让敌人腹背受敌,应付不来。
果然,刀客心有忌惮,步子一顿,侧身跨步,刀一转又砍向了柳玉成。柳玉成招式虽灵活,但内力不济,三两招下来手臂被震得又麻又疼。
陈溱趁机向前挪了两步,拂衣划向刀客后颈。
那刀客听见身后破风之声便将头一低,身子下蹲,又伸出一条腿对陈溱使了一记扫堂腿。
陈溱忙用左脚点地,不想这一下子弹出了老远,不止那刀客和柳玉成瞪大了眼,连她自己都惊奇不已:这,这是轻功吗?
这一弹后,陈溱便觉四肢百骸莫名难受,体内真气虽然不再像之前那般紊乱,但游走得十分激烈霸道,浑身经脉在真气冲激之下,犹如濒临决堤的河床堤坝。
“习武之人最忌情绪激动、心神不稳。”
“再运转两个小周天,注意护住心脉。”
宁许之的话在脑海中响起,可陈溱这时候哪有功夫运转周天?只能稳住心神,护住心脉,不让自己被冲晕过去。
如此又过了二十余招,陈溱和柳玉成非但半分好处都没捞到,还挂了一身的彩。那黑衣刀客方才被陈溱所伤似乎只是一个意外,他的武功显然在二人之上。
陈溱和柳玉成都感到不支,眼见接不了十招就要被这黑衣刀客击败时,忽有一个黛蓝的身影闪至两人身前,与那刀客交起手来。
只见剑光闪烁连连,只听兵刃相撞之声不断。
黑衣刀客被那人逼得频频后退,眼看就要跌下碣石台去时,忽脚掌一蹬稳住身形,刀横于前用力一斩。
待那黛蓝的身影停下,陈溱和柳玉成才看清她,忙唤道:“高师叔!”
高越之略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便对那黑衣刀客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夜闯东山、伤我派弟子?”
那刀客哼笑一声,竟转身跃下碣石台,在夜色中跳了几下,便没了身影。
高越之见两个弟子还受着伤,便不去追那刀客,转身走至她们二人跟前,蹲下身来道:“伤得重不重?”
陈溱和柳玉成都忍痛摇了摇头。
柳玉成问道:“高师叔怎么会过来?”
“今夜轮到我那徒弟乔湘值夜,我见她迟迟未归,便来寻她,没想到在这儿瞧见了夜闯我派的外人。”高越之皱眉道,“你们又为何在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目光。陈溱道:“我们……犯了点小错,孟师伯让我们今晚留在碣石台。”
“夜间阴暗寒凉,孟师兄把你们两个女娃娃留在碣石台,也真是心大。”高越之借着月色打量了她们二人一番,又道,“还能爬上山吗?”
两个小姑娘虽然受了伤,但仍是要强的性子,一路磕磕绊绊也没让高越之扶,上到山顶的时候已是四更天了。
高越之将她们两个送到诊堂后便去找宁许之,此事涉及到碧海青天阁以外的人,已不是明漪院能管得了的了。
高越之走后,诊堂的弟子也去取伤药,屋里顿时又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方才并肩作战的默契烟消云散,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一去不返,剩下来的就是挥之不去的尴尬。
两人都在回想方才与那黑衣刀客作战时对方的身法招式,想来想去还是柳玉成先开口道:“我信了。”
陈溱瞧了她一眼,干巴巴问道:“什么?”
“我信顾平川以拂衣约你十年后比试的事了。”柳玉成抽出了腰间的剑,又道,“此剑名为腾蛟,是我爹俞西大侠柳天禄当年所用,我的剑法也都是他教的。”
陈溱闻言,侧过头看她。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