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留在红岛。让人看好那女人,别让地字堂从中坏了事,浙江水师那边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大龙头就大步走了出去。看着她修长高挑的背影,丁巳久久回不过来神。
鲁岐当众给大龙头吃了憋,心中十分高兴。
当晚,就在地字堂里摆了酒,请了与他交好的几位堂主和江口大爷前来吃酒。
所谓江口大爷,其实也就是堂主以下的把头,只因红帮最起初建立之时并不是在外海,而是沿海一带。每个江口一个大档头,若干小档头,其下领着若干不等普通海盗。
海盗们都是一些不通文墨的大老粗,所以这名字一直未换,沿用至今。
地字堂的大堂上摆了十几桌席面,济济一堂,杯盏交错,喝得正痛快。海盗们的日子都是过了今日没明日,也因此格外粗放,美酒、女人、金银都是他们的爱物。
可惜随着红帮规矩日渐严明,女人是不用想了,金银之物在这破地方也用不出去,只有美酒可以解解馋。
若论红岛上什么东西最多,除了海盗,便是美酒了。
喝到兴起之际,便有人热血上头斗起酒,一众海盗将那两人围在中间,又拍桌子又拍板凳的,在一旁起哄。
而最上首的两桌,坐着几位堂主和江口大爷,都是面带笑意地看着下面崽子们闹,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鲁岐一直忍着没发作,这会儿见酒意正酣,瞅了斜对面的莫伽一眼,就论起之前他为什么要坏自己的事了。
荒字堂的纯和道长和洪字堂的堂主徐谷荣,两人喝着酒,似乎没注意这边的发生的事,另一桌的几个江口大爷也是如此。其实这不过是表面上,实则耳朵都竖着听。
莫伽拈着一个小酒杯,百无聊赖地喝着。
见鲁岐质问自己,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慢悠悠地道:“杀了杀了一了百了,可若是不杀,谁知道以后有什么用处!”
“我可是答应了那边!”鲁岐将手里的酒坛子掼在桌上,看似不过是喝多了放下,实际上这行举中意思太多了。
莫伽笑了起来:“此事是你找上门,我受托前去看看,可不代表我玄字堂怕了你地字堂,鲁堂主莫怕是喝多了吧。”
这边的动静引起下面人的注意,堂上当即安静了下来。
纯和道长带着浅笑没说话,徐谷荣看了鲁岐,又去看莫伽,从中劝和:“好了,多大点儿事,至于还动桌子了。莫堂主说的没错,杀了人这仇就结定了,我们与浙江水师一个东海,一个在南海,实在犯不上动如此大的干戈。”
若是换做以前,莫伽笑笑也就过了,可今日他脸上却是越来越冷。
“我看鲁堂主这是猫尿灌多了,只把自己当大龙头。”莫伽站了起来,扔掉手中的酒杯,神情冷淡:“不喝了,没意思。”
说着,便离开了这处。
他即是走了,玄字堂的人自然也要走,下面当即空了两张桌子。
鲁岐大手一挥将酒坛子掀在地上,发出一声碎响,里面的剩酒溅了满地。
气氛有些尴尬了,徐谷荣看了下面一眼,吆喝道:“继续喝你们的吃你们的,看什么看!”
下面一众人当即不敢看了,又继续喝起酒来,还如之前那般喧嚷,可惜明显一看就是装的。
纯和道长至始至终都只是吃着面前的一碟花生米,时不时捏着小酒盅喝一口,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见鲁岐脸色又红又青,他道:“你也是,明知道他就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脾气,何必与他掰扯这些,没见着大龙头从始至终就没提过他去浙江的事。”
“那是大龙头看中了这小白脸,想弃了丁巳,纳他为入幕之宾。”鲁岐接过旁边人递来的酒,往嘴里灌了一口,说道。
像这种话,大抵也就只有鲁岐敢说。
其实帮里上上下下没少议论大龙头的私事,可也就只敢私下调侃两句。海盗们可不懂什么君子之礼,什么非礼勿言之类,平时在一起少不了打打黄腔,说些荤段子什么,可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们极为清楚,像这种话就不能说。
纯和道长被气笑了:“你要是这么说,今儿这酒就甭喝了。大龙头为何不提,是因为大龙头不想将此人逼到我们这边来,你倒好屁大一点事倒揪着不放了。”
“我怎么揪着不放了?不是他拦下不让处理了那女人,至于今天让那骚娘们一顿耀武扬威。”
“那你就没想想,你真把那女的弄死了,大龙头若是推你出来做替死鬼?不是我说,我和莫伽是一个主意,那姓邵的你少与他眉来眼去。那些做官的生了百八十个心眼,把你卖了你还要给人数银子花。”
说着,纯和道长也站了起来:“贫道也不喝了,累了一天。”
纯和道长走,荒字堂的人自然也走了,堂上顿时又空了一半。
也就只有地字堂和洪字堂的人还杵着,包括洪字堂的堂主徐谷荣。
“鲁堂主……”
“怎么?你也想教训我两句?”鲁岐斜着一双凶恶的眼睛,看着徐谷荣。
“自然不会。”徐谷荣赔笑。
不同于纯和道长和莫伽,徐谷荣刚坐上洪字堂堂主的位置没两年,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