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能?你丈夫年纪轻轻,身居要位,看似风光至极,却岌岌可危,四面楚歌。他既无背景,又无靠山,若高官之女看中他,许了他高官厚禄,你这个原配就是碍眼之物了。毕竟,若是我没有记错,你丈夫当初是被贬斥出京,如今之所以能坐上这个位置,完全靠着侥幸。”
招儿看了过来,瞳孔紧缩:“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是海盗。”
“你是海盗,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莫伽笑了起来:“这就要问你了,你说我为何会知道这么多?我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那高官之女对你丈夫一直芳心暗许,我还知道她姓吴!”
招儿如遭雷击,当场愣住了。
姓吴,吴宛琼?
她有些懵了,看着莫伽的脸,明明这是一张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无法抵挡的脸庞,偏偏她心里充满了嫌恶。
不光嫌恶,还有一种暴躁之感,恨不得砸烂他。
对方为何会知道这一切?
自然不做他想,就是他所说的这个原因,只有熟知内情的人,才知道这么些事情。
难道狗子真想要她的命?
不不不,怎么可能!
招儿脑海里不禁开始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事,从两人成亲,到有了弘儿,到他成了秀才举人进士,到那次他击了登闻鼓,到举家离开京城……
两人经历了那么多,临走前他明明生着小气还故作大方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还花了不少时间哄他,将他哄得眉开眼笑,才上了马车。
不过就是半月不到,怎么可能就想要她的命。
招儿抿着嘴,看着对方:“我不知道你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又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些事,但你若是想挑拨离间,那你的主意打错了。”
莫伽没料到招儿会这么说,有些微愣。
在他的想法里,这对夫妻各自为政,聚多离少,就算感情不差,但也有限。且此女出身寒微,又是个经商的,而薛庭儴却明摆着前途无量,她难道不该自惭形秽?
旋即,他唾弃了自己这种想法,眼睛落在一脸苍白,头上绑着白布,穿一身破破烂烂衣裳,看起来极为狼狈的招儿身上。
此女走南闯北惯了,之前杀了两个人,却视如平常,又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妇人,自然不会自惭形秽。
明明看起来也不是貌美如花,可为何看见她脸上那种笃信的表情,就觉得碍眼极了。
莫伽淡淡一笑,眼睛又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既然不信,那就算了。”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这处舱房。
此人说话奇怪,模样奇怪,态度也奇怪,总而言之在招儿眼里就是怪。他到底想做什么?她想了半天都没想通。
没想通索性就不想了,她将地上的黑布捡了起来。
要到地方了吗?
会是一个什么地方等着她?
琼州岛又称海南岛,也是海之南方,大昌之南的意思,是整个大昌最靠近南海的地方。
因为独处南海,远离大昌本土,显得有些离群索居。
朝廷鞭长莫及,又因此地历来是发配罪人的蛮荒之地,且海上多海寇海盗,朝廷几番禁海,致使此地时局混乱,官府的地位岌岌可危,并不被当地百姓看在眼中。
位于琼州岛的西南方向,有一处岛屿。
此岛少有人知,正是红帮的总舵。
此时,位于岛中山寨的聚义堂中,红帮的一干首脑人物,俱皆都到了。
这聚义堂乃是红帮议事之地,非一般人不得入内。红帮内八堂外十二江口,十二江口的人根本没资格入内,只能侯在堂外站着。
此时聚义堂外便站满了人,这些人男女皆有,衣着打扮杂乱,俱都看着堂内的情形。
堂中,首位摆着一张檀木大椅,其上铺着虎皮。按理说,这张椅子该是男人来坐,可偏偏上面坐着个女人。
还是个极为漂亮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红衣,个头高挑,看模样年纪并不大,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模样。鹅蛋脸,黛眉修长,飞入发鬓,一双凤目媚态天成,却又凛然生威,流转之间冷光四射,让人不敢直视。
此时她微微有些慵懒地半靠在椅子里,纤白的玉手搁在大椅扶手的龙头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知晓她性子的人,都知她这是怒了。
此人正是红帮的大龙头,红姑。
而她下首处,左右各放了一把椅子,分别坐着副龙头丁巳,和刑堂堂主施淄。再往下左右各放了四张大椅,分别坐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堂堂主。
“鲁堂主,此事你需要给我和其他几堂一个交代。”红姑声音暗哑,带着一种惑人的磁性,在空旷的堂中响起。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刑堂堂主施淄也说话了。
他年纪大约四十左右,留着一脸的络腮胡,身材魁梧壮实。就是失了一目,其上戴着个黑色的眼罩,也掩不住下面的疤痕,让人忍不住猜测他当年是受了什么样的伤,才会留下如何痕迹。
“大龙头早有明令,不准招惹官府的人,如今你地字堂擅自行动,竟掳了浙江水师提督的夫人。那薛庭儴已发下赏金令,有其夫人下落者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