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绷着脸面好生严肃:“回殿下,亲事乃父母之命,”
“你一派胡言!圣旨在上,哪轮到你父母之命?”万安长公主一口打断。
扭面容对左右望去,对三个儿子冷笑连连:“都听见了,这还是抗旨不遵!”
又对皇帝看着:“请皇上治他的……”
“殿下!”文天一声打断她。
这是金殿,以皇帝对万安长公主的偏袒,文天还敢当众打断长公主的话,郭村在心里暗点头,有胆量,公公没有白相中你。
南关侯在心里暗点头,有胆量。换成一般的人儿,皇上在上面坐着呢,轻易不敢打断长公主的回奏。
这位殿下不仅仅是在金殿上说话,她正对皇上回着话。
皇帝面上乌云准备转雷霆,文天已抢先说了出来。
“殿下听我说完,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乃是亲事!”文天的面容也有了冰寒。
万安长公主怒容满面:“怎么,我家难道不是成……。”倏的想到什么,后面的话哑了。
漂亮!
郭村在心里痛快一声。
南关侯在心里痛快一声。
是呀是呀,别人家定亲事为的是成亲事,你家为的是……。
“殿下为祈福而定小女,身为父母怎么能没有担忧?身为父母拼却性命不要,也不能在有生之年坐视女儿吃苦受罪,殿下也有孩子,您看我说的是也不是?”文天质问的意思夹在话语中。
万安长公主讪讪然噎住的神色。
百官们开始窃窃私语,不是大家伙儿都疼爱子女,但长公主以祈福名义定别人家的女儿,仔细想来,是强取豪夺的手段,有不讲道理之处。因为姑娘要的本是亲事,你家求的却是祈福。
郭村党得了意,太师党也有人暗暗颔首,认为文天有反对的缘由。
只有皇帝怒了,斥道:“文天!你女儿能为长公主祈福,是你全家的福气!”
“回皇上,臣愿全家为长公主祈福,让小女终身为长公主祈福,只是亲事上,求皇上还小女一条生路。”文天对着地上叩头,很快已是泣不成声:“祈福是我全家的福气,只是亲事……。”
南关侯想也不想的再次走出来,再次为文天帮腔:“请皇上再作定夺,文尚书之言其实有理。能为长公主祈福,臣也认为是文家满门的福气,但为什么一定要成亲事?从没有听说过明三爷心悦佳丽啊。”
今天是个大破面皮的日子,南关侯豁出去了。有文尚书当众的一句青睐“臣愿遵从第一道圣旨”,南关侯赴汤蹈火也罢。
他把明逸扫进去,虽没有明说,也都听得懂暗指三爷只怕荒唐无度。
明逸听过,眉头也没动一下,但动了动步子。几大步过来,对着南关侯劈面就是一巴掌,“啪”,打在脸面儿上好生清脆,啐上一口又骂一声:“老狗,你怎么敢诽谤我!”
这一位更横,有万安长公主在,他说动手就动手。
金甲士愣了愣,手中兵器下意识举起来,正犹豫着出不出去拿人,武安侯明道,昌邑侯明达,一起愤然转身,怒目瞪视他们。
南关侯哭天喊地,涕泪交加:“皇上,明家骄横久矣,眼里没有您呐。”
郭村党齐齐跪下:“祸起萧墙,国之大乱,请皇上明断!”
宇文靖歇息的不错,正闲着呢,率着他的人也跪下来:“南关侯诽谤皇亲,按律当斩,请皇上明断!”
大家又对立上,皇帝焦头烂额模样,看一看郭村的人:“你们,唉……。
”看一看太师的人:“你们,唉……。”看一看万安长公主,倒有话:“皇姐不必生气,小三,你也不要动怒,怎么能说打人就打人?”
明逸从容的进前行礼:“皇舅舅,小三请罪。”
郭村眼皮子乱蹦,乍一看,万安长公主又占上风。还有什么招儿才好,已经撕破面皮,撕到底也罢……出个什么招儿才好……。
一声大恸悲悲惨惨:“皇上,我女儿她不见得喜欢这门亲事啊!”
文尚书一个大男人家,放声一大哭。
宇文靖差点没让他乐出来,这小子,你出去十几年当戏子谋生不成,演的挺逼真。
强忍过笑意,放声责骂他:“丢死人,君前失仪了!你刚说过父母之命,孙女儿凭什么不喜欢!”
对呀!
郭村则差点一跳起来。
还没有问过姑娘呢。
她刚让云家退亲,做不到转眼儿心里就有别人才是。她一定不会答应!
郭村走出来进言:“回皇上,为长公主祈福兹事体大,想小姑娘离开父母,说不好成天哭哭啼啼,这福祈不好。这事情得问过小姑娘才行。”
十一岁的姑娘,突然退亲,父亲理当是全家主心骨儿,父亲却又不在家,也没个作主的人儿说话,就让搬去陌生府第见面,她心里一定不情愿。
郭村想明白了,为什么他还不敢抱有指望,文天坚持在金殿上说,知女莫若父,他有把握女儿说“不”字。
皇帝想想有道理。
这已不是文尚书一个人闹腾,他一说话,就气到皇姐,惹到太师,引出郭村。
得让这尚书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