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松手,叔侄面对面,该文天显摆。
双膝一跪,就地叩了三个头,扯开嗓子响彻在金殿里:“谢您老人家教导之恩,六伯,您把我踢出家谱得了。我不稀罕回你那个家。”
起来一扭身子,怒容满面回到他的原班列。“呼呼”,人人看得到他胸膛起伏不定,粗气喘个不停,貌似气的不轻。
宇文靖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天儿只怕为了除去郭村才回京。那句话到耳朵里后,心头一热眼泪就要下来。等他忍过去,文天的话已说完,往回在走。
太师还没有折腾完呢,他愈发心安,愈发要让郭村笃定。追在文天后面拳打脚踢。官员们拉住他,没打中也没有踢中。太师气呼呼让劝回去,也是胸口起伏,貌似气的不轻。
“呼……”一口长气出去,把郭公公想了起来。对着郭村挺直身子,冷笑一声:“老夫我就不把他名字从族谱上划掉,让他这一生一世是我家的人,让他背着祖宗胆敢改姓,让别人这一辈子唾弃他!”
郭村今天让骂的惨,这是他头一回让人指鼻子指脸面的骂阉鸡阉鸭阉狗……见到宇文靖还敢嚣张,不由得恶向胆边生。
“皇上,宇文太师犯了失心疯病,念他年老操劳,请皇上免了他的官职,好好在家里休养吧。”
乱子起的太快,皇帝刚让靴子吃一惊,就对骂起来。还没有听明白,太师就扑过去,文尚书又扑上他。郭村的话出来,皇帝哦上一声,满脸迷茫没有醒神。
“皇上,太师弹劾言之有理。”今天算是大揭面皮,进入不是你方死,就是我方亡的阶段。拥挤宇文靖的人齐齐站了出来。
郭村的人一拥而上:“咆哮金殿目无皇上,抄家灭门的死罪。太师多年为官,难道不懂这件?请皇上降罪。”
宇文靖阴森森瞪着郭村。
郭村阴森森瞪着宇文靖。
文天阴沉沉瞪着郭村,对出列的官员们努一努嘴儿。
格登一下,郭村想了起来。收拾宇文靖不是今天办的要事,今天要办的是文尚书退亲。这下子好了,官员们对峙着,你一言我一句的在皇帝面前争的激烈,文尚书的话没法子开口。
暗骂一声老儿狡诈。
他一定听到侄子将对明家发难的风声,所以一大早闹一出,上金殿他又拼着身家性命不要闹一出。这宇文老儿巴不得和明家成亲事,方便他和明家结盟。
郭村咬得牙格格有了一声响,气郁在心里,面色沉的可以滴下水,对自己的人使着眼风,让他们不要再为难宇文靖。
先把文尚书彻底拢在手里最要紧。
南关侯等人也明白过来,渐渐的金殿上没有弹劾太师的声音,清一色只有为太师说话的嗓音。
皇帝有了轻松的笑容:“是啊,太师不应该在金殿上发怒,但想来失去爱惜的子弟,难过所致。”
郭村在袖子里攥攥拳头。
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皇帝,对他的人比皇帝自己还要了解。皇帝刚掌权时,有用自己遏制太师的心。但有万安长公主在侧,郭村在宫里也太横行无忌。皇帝暗中又有利用太师遏制郭村的心。
不然,公公怎么会勾结外藩?他早就以皇帝的名义铲除完异已,灭完宇文靖灭万安长公主,灭完长公主后,随心所欲的挟制皇帝,甚至随时送他归天,日子不知道该多逍遥。
是皇上先有了二心,公公才有了二心。郭村又一回看得清楚皇帝的互相制约之意,心里恨的万把刀剑齐出。
他忍着,他没有再说话。南关侯等也没有再说话。这一出子算过去了。
皇帝有些疲累,调停最费精神。他有下朝的意思,强笑道:“卿等无话,今天就到这里,”
文天从容走出跪了下来。
皇帝隐隐生气:“朕没有降罪于太师,也没有追究你私下改姓,目无尊长,不堪为官之罪。你又想说什么?”
他应该忘记下圣旨赐刑部尚书官职,拟出来的旨意上,写的也是文天这两个字。
文天回道:“臣自知有罪,臣虽改姓,十几年也没有对太师尽问安之责。但臣已在京中,容臣慢慢弥补。臣要回的,是另一件事。”
不是接着闹下去,皇帝就有几分安心:“那你要回什么?”
“臣有一女年方十一,和云家定下亲事。不想云家妇人无德,背夫背子,在臣不在家时往太师面前退亲。她羞辱臣,臣也不愿再成亲事。当天,又蒙皇上赐婚南关侯世子。全了臣的脸面,全了臣女的脸面,臣在这里谢万岁恩典。圣命本不敢有违,却不想万安长公主明家好生无理,以臣女能祈福为由,又乞圣旨夺了臣女亲事。请万岁作主,求亲没有这样求的,臣女若是不能祈福,臣女还有站脚地方吗?请万岁作主,容臣领回臣女。臣既然回了明家亲事,吴家再好,臣也不敢再攀。明家再好,臣亦不愿再求。臣慢慢的再为臣女寻一门亲事。”
南关侯受宠若惊,他一直担心不已,还想寻个机会私下对文尚书说说。儿子撺掇着妻子在家里看衣料见裁缝的闹,南关侯没有阻止,就是他依然想和文天攀亲。
文天回京好几天,他不会没有机会上门。吴侯爷等的机会,是郭公公再进一步对尚书的信任,和他私下先打量